發展的不可阻擋的運動中密切相關,參照自然在許多不同的領域裡為確保高度真實性發揮著越來越重要的作用(貝爾熱;1971)。這絲毫不意味著向自然狀態的迴歸,而是相反,是一種文化的昇華。可以這樣解釋這種“完美觀念的新神秘性”:“真正的文化即自然”;自如與自然從此成為區別的製造者(布迪厄;1979;第73頁)。海灘就是一個佳例,表現出看似自然的假象。各種因素之間的對照是人為安排的;人們來此尋找所謂天然狀態的景點事實上更加接近明信片上的形象,而不是真正的自然:比如,這裡沒有暗礁,沒有卵石,沒有海潮的氣味,沒有藻類,只有平靜溫暖的海水,衝平乃至洗淨的細沙(於爾班;1994)。這不是與海灘相似的形象;而是試圖模仿自己形象的海灘(自然)。
然而,一切並非如此簡單。軀體的軟弱並不總是一個認識的過程。它有時只是一種無力、一種純休息、一種純惰性、一種對思維的徹底拒絕,包括委婉的拒絕。形體運動雖然具有某種反思想的構成(皮卡爾;1983);特別是當它達到其極限時。比如某些性解放運動的形式(馬爾庫斯;1963);比如自然主義儘管由來已久,但仍不能集中精力來自我反省(德康;1987);比如在海灘上,人們處於植物性麻木狀態,希望退化,迴歸原始狀態,模仿兒童舉動(於爾班;1994)。
'Ⅱ曬體'海濱浴場的發明
幾個世紀以來,大海作為“剩餘洪水深不可測的容器”(柯爾班;1988;第11頁),被視為可惡的物件和憂患的根源;海灘令人望而卻步。18世紀下半葉,文明程序的第二階段嶄露端倪;然而,與過去截然不同的自然和身體觀也開始形成。它迅速佔領了海灘並改變這些地方的現狀。因為海灘具有無法抵抗的魅力,它是身體與自然可能融合的最完美體現,具有遠離城市社會及其生活節奏和侷限的伊甸園式的返璞歸真。它既是自然本身的形象,比如自然可以使人根據這一形象進行遐想;又是一塊“空白區域”(柯爾班;1988),沒有規範的壓力,只有“魯賓遜飄流生活”的幻覺和身體面對各種環境的孤獨(於爾班;1994)。一種空間的特殊性,一種“地方的神秘色彩”(普雷梅爾;1993)在身體、大海、沙子、海風、陽光和空白的理想融和中形成;激起人們嚮往海灘的慾望。
感覺的麻木
被用來解除海灘神秘感的沙子既溫暖且鬆軟,它是懶散身體的柔軟溫床,懶散身體在這裡可以體驗感知廣泛感覺所需的靜止。鬆軟和安然的海灘,正如我們今天所看到的,它已完全成為一種定式,只是在20世紀下半葉,才真正具有支配性。為此,它必須戰勝自身的原始參照,即冰冷的海水、堅硬的沙粒和強壯身板的形象。人們對海灘觀念的轉變首先得益於浩瀚大洋可以讓受城市汙染而變得衰弱的機體復原的正面看法。這是一個人們喜歡在冷水中暢遊、洗“海浪浴”的時代,人們惟一的樂趣是感受痛苦和呼吸困難(科爾班;1988)。除海灘以外,這個時代還盛行非常軍事化和具男性特徵的健身運動(德弗朗斯;1987)。這種健身運動後來逐漸失去了這兩種特徵:成為更加多樣化的活動和變得不帶軍事色彩。這種多樣化的形式仍見於海灘上,如游泳、打羽毛球或玩球。但在讓身體靜閒下來、感知感覺這種反向趨勢面前,它顯得微不足道。
溫暖鬆軟的沙子和感覺麻木的現代海灘受到來自英國模式的影響,奇怪地開始消失,代之以前來海灘療養的殘疾人、病人或者假定有病的人(科爾班;1988)。殘疾人孤獨地靜靜地面對這些環境,不敢過多承認他所體驗到的快樂;他在學習“一種考驗自己身體的新方式”,“一種新的感覺經濟學”(科爾班;1988,第113頁)。這種關注內心的轉變具有深厚浪漫主義根基,引發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