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眼,目光炯炯,逼視著唐大頭:“是誰派你來演這出戏的,我夏國忠雖然上了年歲,可是眼裡不揉沙子!”
這一瞬間,唐積德甚至感覺後背一涼,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果然是在部隊幹過一輩子的老兵,殺氣猶在啊。
“當然有人派我來的,而且是您想不到的人。”唐積德也很服氣,老頭都七十多歲了,可是思維依舊非常敏捷,僅僅從一些蛛絲馬跡就能推斷出來事實情況,起碼他現在是做不到,迷迷糊糊,自然而然,這才是唐積德的性子。
夏國忠那張國字臉看起來十分威武:“我都徹底退下來了,難道還有人不放心,想讓老頭子徹底閉嘴。只可惜他們沒有識人之明,居然會派你來。謝謝你,年輕人。”
唐積德抓抓後腦勺,看來老頭是誤會了:“老爺子,聽聽我的故事好嗎。但是我有一個要求,您老千萬別再激動——”
看到老爺子鄭重地點頭,唐積德就開始從頭講起。雖然老頭答應不再激動,可是中間唐積德還是數次幫他輸送了幾股綠氣,幫他平復那股抑制不住的震驚和狂喜。
“米粒在哪裡?”夏國忠一雙大手想鉗子一般抓住唐積德的胳膊,抓得唐積德直抽冷氣:“遠在天邊,近在眼前。”
老爺子蹭一下站起來,舉目四望,目光終於落到那邊長椅上。小蝦米慢慢摘下斗笠,然後一步一步向這邊走來,在她的肩膀上,還蹲著剛才那隻黑八哥。
祖孫二人目光相對,黏在一起,再也分不開。他們就在彼此對視中一步步向前,彷彿從兩個世界向一起匯聚,幾十米的距離,每一步都無比艱辛,每一步都充滿苦難。
晶瑩的淚珠順著小蝦米的臉蛋滾落,兩行濁淚也從老爺子眼角湧出,淚光模糊了他們的雙眼,但是卻再也無法阻止血脈親情的連線。
“爺——爺——”小蝦米伸出雙手,呼喚一聲。
“耶耶——”八哥也叫了一聲,看來它確實需要好好調教。
夏國忠伸出雙臂,將小蝦米攬在他寬闊的胸懷之中:“米粒啊米粒,想死爺爺啦——”
失去兒子兒媳和寶貝孫女,一度令他的晚景無比淒涼,可是如今,希望重新點燃,那瞬間迸發出的喜悅可想而知。
“好感人啊,我也想哭。”野雞嘴裡唧唧歪歪,不過它有沒有淚腺可兩說著。
唐積德擦擦眼角,然後敲敲野雞的腦殼:“你也有同情心嗎?”
野雞卡巴兩下圓眼,然後點點腦袋。唐積德第一次發現,原來野雞也有可愛的一面。可是很快野雞就又唸叨了一句:“看人下菜碟。”
說完,就撲稜著翅膀飛上半空,向周圍那些聚攏過來的人們吼了起來:“快跑,大頭是精神病,看到老頭就打,看到小孩就殺。哇呀呀,快跑啊——”
人們立刻止步,唐積德也氣得哇哇大叫:“野雞,我要殺了你!”人群嘩啦一下,四散奔逃。
這邊的鬧劇也沖淡了祖孫二人的憂傷,夏國忠輕輕撫摸著小蝦米的西瓜頭:“米粒啊,這隻鸚鵡該好好教育嘍,越是好苗子越要狠狠操練。”
小蝦米臉上也露出兩個大酒窩:“那就交給爺爺操練,爺爺練了一輩子兵,最厲害啦!”
這時候,唐積德將大腦瓜子湊上來:“這事還是不要太過聲張,能不能回家說話?”
於是小蝦米重新將斗笠扣在腦袋上,蹦蹦跳跳向家裡跑去,野雞在前面開道,嘴裡大呼小叫:“閒人閃開,美麗可愛的小蝦米公主回——”
唐積德揚起藤鞭將它卷下來:“你有本事上電視臺嚷嚷?”
本來是大喜事,有必要偷偷摸摸嗎?夏國忠聯絡了一下唐積德所講的故事,他隱隱明白了什麼,眉頭不禁擰在一起。
“終於回家嘍——”開啟房門,小蝦米一聲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