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右把車停在了公路旁一座小樓前。
“幹什麼?”
“交錢。”
“交什麼錢?”
“盤山公路的錢,鄭老大收的。”
“多少?”
“大車五十,小車五元,外省的加二十。”
餘笙沒有再問。
一會,孔右就回來了,把一根紅繩子拴在倒車鏡上。
“這又是什麼?”
“通行證,出了盤山公路,人家要收回去的。”
孔右說道。
“這個鄭老大挺有錢,居然修了盤山公路,雖然收費了,但是也算是功德無量。”
餘笙感嘆道。
“什麼啊,餘書記,這個鄭老大,原名鄭鵬,是魚山的一個大姓,他們堂兄弟姐妹有幾十個。
後來修盤山公路的時候,又一次放炮,滾落的石頭正好砸中他父親,當場砸死了。
鄭家人就鬧,要到省裡告狀。
當時上面好像有一個大領導要回來視察,會商市,魚山縣的領導,為了儘快息事寧人,就答應鄭家人,除了二十萬的賠償,等盤山公路修好,他們家可以收一年的過路費,做為賠償費。
結果,這一收就是十幾年。
有一年,魚山縣委縣政府準備強制拆除他們的收費,結果鄭家聚集了上千人圍攻縣委縣政府,情況非常危急。
再加上上面有人施壓,縣委縣政府只好出面道歉,這才平息了事件。
沒過多久,縣委書記,縣長就調走了。
從那以後,再也沒有人管了。
魚山縣原來說的是‘白天是魚山是政府的,晚上是鄭老大的。’
現在呢,更厲害,人們都說,‘魚山亂不亂,鵬哥說了算。’
書記縣長穩不穩,只需鵬哥張張嘴。
魚山縣的警察,誰不停招呼,就會被報復,這幾年,很多人都在申請調出魚山。
等不及的,乾脆辭職的也有。”
“臥槽,孔右,你別嚇我,真的假的,這個鄭老大,如此牛逼哄哄?”
“餘書記,要不然,魚山縣委書記,為什麼沒有人願意過來。”
“怎麼辦,咱們現在回會商市,別人會不會笑話我?”
餘笙笑著問道。
“不會,人家只會鄙視我們三個。”
孔右說道。
“譚棟棟,到了魚山縣以後,你就在縣委大院,不要出去,那裡安全一些。”
“餘書記,你想多了,縣委大院,他們也是來去自如。
有一年,魚山縣新調過來的縣委常委,紀檢書記,因為沒有同意鄭老大的要求,就在光天化日之下,被幾個人痛打了一頓,肋骨都斷了幾根。
後來,這個紀檢書記,一直告到省裡,這才抓了幾個,判了幾年。
不過,聽說不到一年,他們就以各種手段出來了。
紀檢書記也調走了。”
餘笙聽著孔右的話,心裡像是壓了一塊石頭,讓他喘不過來氣。
“餘書記,咱們下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