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這些大飯店供水情況向來如此,夏天還好,冬天這樣才是麻煩。
毛思嘉擦著頭髮出來,江燕子還沒有回來。擦頭髮的時候她隨手撥弄了兩下房間裡唯一的娛樂設施,一臺收音機然而聲音則別嘈雜,毛思嘉調了好一會兒,也沒有調出一個能聽的頻道。
江燕子回房間的時候就看到毛思嘉在和收音機較勁,笑了起來:「別弄了,估計是壞了。」
「怎麼不修一修啊!」毛思嘉有點兒不解。她是知道的,這個時候各個大酒店會購進一些電視機,雖然數量很少,只有極少數重要房間才有。她是不指望見識那個了,但普通房間的收音機她還是想聽聽的。
「多少年前的老貨了?五九年民族飯店建成,當時用的就是一些老式收音機。現在又是十多年,這些收音機都老化嚴重想修,恐怕這些收音機已經停產,更換零件都找不到了。」江燕子是很瞭解這些情況的。
毛思嘉很想說換新的不就得了?一臺國產收音機從大幾十塊道一百多塊不等,對於普通人來說挺貴的,可對於這麼大個飯店,又算得了什麼呢?但是仔細想想,她又不說話了。
一葉知秋,估計有問題的收音機不止一臺兩臺,真要更換,至少是上萬塊。雖然她覺得上萬塊對這麼大個飯店依舊不算什麼,但真實地接觸這個時候的大飯店之後,她已經不能理所當然地說出這樣的話。
毛思嘉關了收音機,坐到一邊去擦頭髮。江燕子則收拾收拾東西,去洗澡了,浴室裡傳來一些水聲。
與此同時,法國來的青年們正在抱怨房間的條件不太好。
「算了,愛麗,至少這裡挺乾淨的。我聽說薇薇安他們前年去的非洲,那才是災難!」克里斯蒂娜安慰朋友。
另外一姑娘翻了個白眼:「非洲不是在打仗?去非洲幹什麼?」
克里斯蒂娜解釋:「也有一些沒有發生戰爭的國家她們是去調查饑饉情況的,你知道的,她加入了那個小團體,是反饑饉的。」
愛麗『哦哦』了幾聲,整個人在床上打了個滾兒,然後側臉面對克里斯蒂娜的方向:「唔雖然這個國家現階段過著清貧的生活,但我覺得這裡挺有希望的我是說,你看看他們井然有序又吃苦耐勞的樣子。」
克里斯蒂娜和她都是認真學習的好學生,看待問題或許有學生式的幼稚,卻是不會缺少自己獨立的觀點的。
「我也同意另外,中國人也不像薇薇安他們說的那樣。你知道的,他們中有人是來過中國的。」克里斯蒂娜想起了毛思嘉。
「哈!你是在說『毛』是嗎?」愛麗笑了起來:「說起來真的很神奇,她和很多人都不一樣呢。」
毛思嘉身處其中沒有感覺,她身邊的人也差不多。但是在此時的『局外人』來看,卻是很清楚地感受到了她的不同。這種不同很微妙,更像是一種氣質,她從根本上就沒有此時中國人的那種『拘謹』。
不安、拘謹、約束這些感覺就和其他感覺一樣是會傳染的,面對外國人,國人多多少少會有這些情緒。作為外國人,是能察覺到,並自身也受其影響的——就像幾十年後的中國人出國,去到一些相對排外的國家,也能感受到對方的拘謹,從而跟著拘謹起來一樣。
但是和毛思嘉相處的時候,他們顯然沒有感受到這些就好像是在和一個一直生活在國外的亞裔少女聊天一樣。很多時候她們甚至覺得毛思嘉比他們更有國際視野,雖然他們並沒有聊國際話題。
「『毛』讓我有了交朋友的衝動,要是能和她交朋友就好了有一個中國朋友,回巴黎之後和薇薇安他們說這件事,多酷啊!」克里斯蒂娜就和這個時候大多數法國青年一樣,有著濃重的好奇心,並不缺乏嘗試新鮮事物的勇氣。
「這件事很難的,對於『毛』來說,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