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這一夜楊道遠並沒有睡好,起初他只是感到興奮,有些得意忘形,漸漸地就開始冷靜下來。畢竟這是楊道遠的第一次出軌,他情不自禁地比較起蘇珊和張慰芳的區別,比較著那種明顯的不同之處。都是第一次,體會卻完全不一樣,感覺有著天壤之別。想當年,他和張慰芳的第一次是在新婚之夜,也不過是十多年前,他們竟然還會那麼傳統。雖然最後有過不貞的行為,但是當年與楊道遠結婚的時候,她還是貨真價實的處女。第一次十分艱難,就好象是在進行一場什麼偉大的戰役,大家都是新手都是地道的菜鳥,新婚手冊上的注意事項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而且乾脆是幫倒忙。張慰芳就像個不能開竅的石女,她忍著劇痛,嘴裡甚至咬了一條毛巾,結果弄到天亮還是沒有成功。袁婉約的解釋是她過於緊張了,她的受難者形象不僅無濟於事,還會造成肌肉的僵硬,當然也會影響到楊道遠的情緒。
楊道遠也說不清楚哪種感覺,更值得讓人去回味。對於一個男人來說,或許兩種感覺都應該擁有,這兩種感覺都不是太壞,既需要那種生澀的第一次,又不妨玩點成熟的刺激的偷腥。突然間,楊道遠開始非常懷念和張慰芳的初次,非常懷念她的清白,非常懷念她的純潔,想當初他是那麼地愛她,那麼神魂顛倒,把她當作了女神,當成了天使,只要一想到她心頭就會充滿愛意。那是一場多麼執著的愛情,因為執著,因為付出得太多了,楊道遠難免錙銖必較,對張慰芳的出軌恨得咬牙切齒。是張慰芳把原本很美好的一切都給毀了,她背叛了他,也徹底毀了自己,一想到這些,楊道遠對於今天的所作所為,不僅沒有一點悔意,沒有一絲一毫的愧疚,反而感到有一種復仇的快感,有點理直氣壯。
這真是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楊道遠也想不明白自己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單純是為了復仇,為了向張慰芳報復,八年來這樣的機會很多,正如姚牧所描述的那樣,一個像他那樣的成功男人,女人從來不是問題。楊道遠似乎根本就不用等待那麼久,只要他願意,只要悄悄地用一點心,像蘇珊這樣的女人也許早就出現了。楊道遠似乎一直在忍耐,一直都在等待,他終於等到了蘇珊,蘇珊終於在一個最恰當的時機出現了。多少年來仕途上的跌打滾爬,已經讓楊道遠感到很累,感到無聊和身心疲憊,很多人都以為他所以能夠成功,靠的是運氣好,靠的是無為而治,是因為楊道遠不去經營,不參加官場的這派那派,從來不與同事鉤心鬥角,為人清廉和正派,沒有傳出過什麼緋聞,實際上一個人真正能做到這些又談何容易。
天快亮的時候,楊道遠從迷迷糊糊的夢中驚醒過來。他夢到自己獨自在茫茫的上散步,綠油油的青草一眼望不到邊,天邊沒有云,天上沒有太陽,大草原彷彿一幅很安靜的油畫。突然,綠色的青草改變顏色,開始變成了藍色,然後越來越深,最後完全變成了黑色,黑色的茅草瘋狂地往上生長,很快就有一人多高,楊道遠發現自己深陷其中,已經無路可走,就在這時候醒了。
楊道遠開始認真思考與蘇珊的關係,突然意識到自己必須謹慎行事。在官場上他已沒有太多追求,對於自己目前所處的位置,楊道遠已經相當滿足。有些線索還必須很好地清理一下,事實上,楊道遠對蘇珊仍然是所知甚少。很多真相仍然還矇蔽著,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很可能正處於一個騙局中,最初有些蹊蹺的撞車,然後便立即去病房流產,與洪省長的不正常關係,一次次地跟他通電話,最後在江邊水到渠成,所有這些都不能不讓楊道遠有所警惕。蘇珊顯然是對他另有所圖,接下來,楊道遠很可能會遭遇到一系列麻煩,她很可能是有備而來,要不就不會那麼輕易地與他成事。
像蘇珊這樣的女孩子,與男人有點事,顯然算不上什麼大不了的買賣。現在有些瘋狂的女孩子實在是太多了,楊道遠發現自己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