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看著她,緩緩道:“你壞了規矩。”
玉娥臉色煞白,她也是‘冷劍閣’出來的,明白古越是何等機警的一個人。
就怕隔牆有耳,才將請求寫在紙函上。
雖然如此,然想見白筱,以古越的本事,加上潛伏在附近的人馬,她要見白筱根本沒什麼希望,來只是存著一線希望。
不料她見白筱十分順當,心裡本有疑惑,又帶了一分僥倖,只望是古越過於狂妄自大,才有此疏忽。
這時被他堵下來,在意料之中,也在情理之中,面如死灰,“民婦是壞了規矩,自當領死。”
現在白筱已見過,要賭的也已經押上了,她能做的已經做了,雖然不能親眼見到兒子平安,甚是不甘心,但也算是死而無怨了。
古越眼眸微垂,薄唇輕抿,冷眼看她,竟有些羨慕莫問。
玉娥等了一會,只覺得肩膀上的佩劍壓得她骨骼彷彿要碎了一般的痛,卻久久不見他有下一步的行動,“太子要民婦的命,儘管動手便是。”
古越冷聲道:“我不殺無反抗之力的婦孺。”玉娥當年離開‘冷劍閣‘已被廢除武功,體質比普通婦人更弱上幾分。
玉娥平靜道:“玉娥自行了斷。”
古越不答,也不縮回抵著她喉嚨的佩劍,眯著眼望著她視死如歸的神情“你甘心就這麼死?”
玉娥慘然一笑只要能救得了問兒,她生死又有何關係,“民婦既然前來,便存了死心,又有什麼甘心與不甘心?”
古越默了下去。
聽玉娥又道:“民婦不解,太子為何既然發現民婦,卻不阻止民婦見白筱?”
古越抬頭望了望二樓客房的視窗雕花,眉頭微微蹙緊,他是可以攔,但以白筱的性子,如果見不著她,必然生出更多枝節,倒不如讓她見見玉娥。
大不了這以後,加倍防範。
將佩劍從玉娥肩膀上拿下,“你走吧。”
玉娥深吸了口氣,“太子放心,民婦定然會尋個乾淨地方,自行了斷。”
古越淡淡的掃了她一眼,“不必了,這次算了,下不為例。”
提了劍進門,縱身一躍,如黑雕一般,飛向二樓視窗。
玉娥楞杵在那兒,過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他居然就這麼放過了她,她不明白他為何這麼輕易算了,抬頭望向視窗邊立著的黑影,行了個禮,快步離開。
古越看著她離開的身影,腳步輕飄無力,眉心擰成了結。。。。。。如果我的母親有她十分之一。。。。。。百分之一。。。。。。或許自己也不是現在這番光景。。。。。。
莫問,你有好母親。。。。。。就衝著她這愛子之心,他不忍心要了她的命!
“客官,飯菜送來了。”門外傳來小二的聲音。
“進來。“古越離開視窗,看著小二推開虛掩的房門,端著放了飯菜的托盤進來,一一擺在八仙桌上,賞了他一塊碎銀,打發他出去。
用容華特製的銀針,一一試過那些飯菜,並無異樣,才在桌邊坐下。
沒一會兒工夫,白筱從外面回來,臉色比方才出去時更加煞白。
古越回頭瞥了一眼,雖然不知玉娥給她說了什麼,但其中內容也能猜個七八成,只當不知,指指身邊圓凳,“過來。”
胸間燃著團火,將成了飯的碗頓到身邊桌上,打定主意,如果她再不吃,便捏了她的鼻子灌。
白筱打定主意逃,要逃就得有力氣,順服的坐到桌邊,捧了碗,埋頭吃飯,不敢抬頭看他的眼。
他們這麼費勁才將她弄出來,她這麼做,他們情何以堪。
然她沒得選擇。
她越是如此,古越越是惱火,騰騰熱氣後的臉黑的不成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