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嚇傻了!
鈴聲持續——
好久,她才找到自己的聲音,“喂?”
不會是卓不凡吧?會是他嗎?她心頭小鹿亂撞。
“哎,朵朵,你還好吧?你到蘇縣沒有?見到你的朋友了嗎?她還好嗎?你什麼時候回來?”方心湄的聲音如散落在風中的冰片粉,涼涼的,絲絲縷縷,抓不住,飛散了。
“朵朵,你有沒有在聽?”
“呃,我在。”她並不想把失望表現得那麼明顯。
“一個人在外面,自己身體要緊,記得要吃飯喔,一聽你的聲音就是有氣無力的。”心湄埋怨地說。
“姐。”
心湄一愣。
“她死了,雨翊、她死了!”朵朵放聲大哭。
2005年春,梅雨季節,一個落雨的清晨,古朵朵結束了她的蘇縣之旅。
一切都彷彿還在昨天。
昨天,那個清雅的女子對她說著遙遠的北方,一個山村教師的故事。
昨天,她幫25歲身患絕症的周雨翊轉出第一封信。
昨天,一個大男孩帶著必勝的信念向她傳達了對雨翊的思念。
昨天……昨天……
昨天,她曾堅信人間有愛,並立誓為此躬盡一生。
昨天,她也曾懷疑誓約和淚水終究只是曇花一現。愛情原本短暫,像泡沫一樣隨風消散。
然而,這些,都只留在昨天。
“一切都過去了,從現在開始,又是新的一天。”清冷的候車室裡,林西與她揮手道別。她和海闊天空帶著雨翊的骨灰坐這一班車北上,而朵朵則等待下一班火車南下。
聽說,雨翊的故鄉並沒有親人,可她的遺言執意要林西送她回家鄉安葬。
朵朵點點頭,沒說什麼。
面對林西,有好多話想說,卻總是不知從何說起,彷彿你要說的話都已看在她那雙寧定的眼中。
就連悲哀,也在她密密築防的目光注視之下,陷入重圍,找不到缺口。
車站裡的廣播已在一遍遍催促。
林西終於轉身。她們分手,一個人坐下來,個人朝裡走。
四周的空氣突然變得陌生而冷清。
朵朵穿著借來的大毛衣,縮在冷硬的椅子上,連自己也覺得荒謬。
蘇縣?她為什麼會來這裡?
這裡,既不是雨翊工作的地方,她任教的那所小學,聽說,離蘇縣還有好幾十裡。這裡,也不是她的家鄉,而她,千里迢迢,只為在這個她們都陌生的地方,見——最後一面。
甚至,連最後一面都沒見上,她沒來得及跟她說一句話。
但,如果上帝給她這次機會,面對雨翊,她又該說些什麼呢?
人生無常,得到的應該珍惜。
她應該珍惜。
可是——
朵朵想起那天,在卓家客廳裡,溫傾容不斷說著的那一句話:“那個傻瓜,他什麼都不說。”
當時,她聽了,只有苦笑。
卓不凡不說,是因為,她並不是他的真命天女。
而她,這刻,卻為何那麼想要找一個人訴說?哪怕只是聽聽他的聲音也好。
她心裡想著,人已站了起來。
手機沒有電,她在車站旁的售貨攤前買了IC卡,開始撥打在心裡想過無數遍的電話。
“嘟——嘟——”單調的聲音傳入耳際。
她心頭揪緊。
從沒想過,這一刻,若找不到他,又如何?
“嘟——”
電話無人接聽。古朵朵惘然若失。
一直以來,她所作的都是一個人的掙扎,接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