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醒了沒有。
“小恕,是你麼?”
依舊是朗若同吟的聲音,優雅從容一如往昔,彷彿他從未受過傷一樣,沒半點頹廢力竭的感覺。這個聲音一點都不像剛睡醒,那麼他就是在——
挑起珠簾,叮噹做響,秦恕走進房間一看,果然,又是在看書。
柳謙的愛好很多,品茗對弈撫琴弄簫自不用說,易經佛理五行八卦他也愛,器玉古物有時候一上手也能把玩個半天,但大多時候,他手裡總是會握著一本書卷。
大步走過去就把書搶過來放在一邊,秦恕不滿的說,“做什麼總是喜歡看書嘛,我就不知道那東西有什麼好看。你方才被我捅了一刀,現在身上不舒服,氣血不足,就不要拿本書看了,不然會頭痛。”
柳謙笑容溫潤,墨如子漆的眸子定定鎖住秦恕,靜靜地說,“好。”
不滿歸不滿,病人總是要好好照顧,看柳謙的樣子像是沒下過床,應該會口渴,秦恕便倒了一杯茶來,“那,喝水。”
“謝謝小恕。”柳謙動了動身子,突然手捂著傷口,眉頭皺了一下,他靠回枕上,有些歉意的說,“看來是要小恕幫忙來餵我一下了,雖然只是有些疼,但傷處若是裂開再流血的話,小恕會很麻煩。”
柳謙胸口受了傷,因為被秦恕包了很多圈紗布,不大方便穿內衫,他只光身套了件外衫。這一動,身上的被子往下滑了滑,天青色的衣襟敞開,剛剛好露出裡面的肌膚,可謂是春光乍洩……
但這並不是看春光的時候,包住傷口的紗布滲出了些許血跡,怪嚇人的樣子。
秦恕抱住柳謙的上身,讓他依在自己身上舒服些,拿過茶杯湊到他的唇邊,小心的傾斜……
“啊——唉呀你慢點嘛,又沒人跟你搶,不夠我再去倒就是了,有這麼渴麼……以前也從沒見你這麼沒形象過。”秦恕一邊給他擦著唇邊身上的水漬,一邊小聲嘀咕。
“我們,好久沒這麼近了……”柳謙很滿足的依在秦恕懷裡,看他細心的喂他喝水,給他擦水漬,“有十幾年了吧。”
“說那些做什麼,”秦恕看著擦得差不多了,“我去再倒一杯水來給你。”
“不用——”剛起身,手就被柳謙拉住,“我不渴。”
“不渴……”秦恕額角一跳一跳的,“不渴你喝那麼急灑得到處都是!”
他往前一動,柳謙的手拉著他,傷口就扯著了,他再不回頭,柳謙輕哼兩聲,是真疼了,卻也不願鬆手……
秦恕虎虎回頭,把人按到床上,“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就這麼喜歡自虐?我又不走,你拉那麼緊做什麼!本來還想著見了這麼久了,終於得個機會跟你好好聊聊,你總是喜歡壞我的興致!”
“沒辦法……”柳謙閉著眼睛,等那一陣疼痛過後,才睜開眼微笑,“我太思念小恕了,每次一看到,就不能自主。”
“得了得了,你少給我來那個,你腦子想些什麼,我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直接說吧,想我怎麼樣你才能乖乖待著不整什麼么蛾子?”秦恕瞪著眼睛威脅,“你可得想好了再說,如果我按著你的要求去做了你還是這副死樣子,別怪我不理你,我可是說到做到!”
柳謙輕笑,“小恕到床上來跟我一起睡好不好?”
秦恕一臉早就猜到了的表情,“你可想好了?”
柳謙掀開被角邀請,“我們兄弟十年沒睡在一起了,很是想念。”
“請保護好自己的傷口,我不保證不會碰到。”秦恕很坦然的上了柳謙的床,並不擔心會發生什麼不得了的事,柳謙定不會迫他,再說他的傷好像很疼的樣子,估計想做什麼也做不了。
並肩躺著,半晌無話。
“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