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回去坐著,不讓她繼續伺候。
“是。”鸞枝咬了咬下唇,假裝沒看到老太太定在自己少腹上的眼神,只屈膝福了一福,默默退回到座位之上。
李氏有點酸溜溜,從前給老二張羅的媳婦,連身子都沒破就死了;這個從南邊來的窮丫頭,才進門卻把什麼風光都佔去。老太太本就有抬舉她的意思,這會兒又得了太后娘娘的賞賜,那扶正還不是就一句話的功夫?連自己都不敢說半個不字。
把鸞枝上下打量,越發的看她危險,便眯著細長眼睛笑道:“現在的年輕人呀,真是比我們那時候要痛快。想當年,姨娘都是不得上桌吃飯、不得隨便出門的,如今竟然還能越過太太,拿到宮中的賞賜……呵呵~,讓我們這些做長輩的都慚愧了。”
只怕老太太還不夠酸,越發的撩著怵頭兒。
鸞枝自嫁進老宅後,因著二房裡沒有正室,又討得老太太的歡心,所有吃穿用度都是按著正房奶奶的來,就連下人們的稱呼,也都是二奶奶、少奶奶的叫。
曉得家中姨娘們早就對自己頗有異議,當下便越發的歉恭道:“夫人折煞卑妾了。鸞枝一個姨奶奶的身份,能伺候老太太已是天大的福分。賞賜掛的是沈家的姓氏,鸞枝不過虛擔了一個小號兒,福分終究是老太太得的呢。”
把矛頭一推去老太太那邊,李氏頓時噎了言語。
一時間冷場。
哦呀~,這小嘴兒倒是越發厲害了。
沈硯青不無新奇地眯起眼睛,越過灰濛的光線把對面鸞枝細看。穿一件綰絲的蘇繡小襖兒,裙邊綴著一縷緋紅流蘇,斜倚著座兒把雙腿併攏,露出來底下一雙纖秀的牡丹繡鞋兒。看她額上新剪的齊劉海,分明像一副古樸靜謐的舊年畫……罷,她就是他畫中魅生的妖,心思都被她打亂。
畢竟心疼鸞枝被家人刁難,沈硯青便謙和一笑道:“說來說去,全怪晚輩的失誤。當日聖上正好隨四殿下微服出巡,恰碰到鸞枝帶著那玉娥進去,便隨口問了我名字,那時竟不知他原是要回宮賞賜。”
勾著嘴角,衝鸞枝眨了眨眼睛。他近日就愛看她,怎麼也看不夠,今日見她哪兒似乎又胖了、明日見她又多吃了半碗飯,便是鋪子上的事兒多麼焦頭爛額,心裡頭也都是滿足。
存了心要討好她……沒安好心,還不就是想搬回自己的房間睡。
鸞枝忿忿地瞥了眼沈硯青,不理。
自那次嘔吐被他發現後,這些天他似乎對自己越發的縱容起來,什麼事兒都順著她,任由她的小性子,卻一句話也不多問。她不知他到底看出來異樣沒有,然而他對她多好都是沒有用的,不管他是否真的在她身體裡播種了骨肉,反正她都不會留。
本來想迅速移開眼神兒,哪兒想這秒秒間的一碰撞,卻看到沈硯青俊逸面龐上消瘦下去的稜角,還有下頜上一片淡淡的青茬兒……她已經把他趕去書房睡了好幾天了,每夜只是擋著門兒不肯開,連吃飯的時候也不肯抬頭與他說話。想不到只這幾日之間,他便憔悴成了如此……必是生意忙的焦頭爛額吧,大半夜的都不見他熄燈……可惡,怎麼能忘了這廝慣會裝可憐耍花招,差點兒又被他騙了。
鸞枝冷僵僵地扭過頭,只盯著牆上的畫像不說話。
真個是無情無義的女人~
慣是隻洞悉明銳的狐狸,沈硯青精緻嘴角便勾出一抹促狹來……沒關係,只要她心中還剩下那麼一點兒心疼自己,便不信她當真狠得下那份心。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啦,怕親們等久,於是草稿只改到兩千多字,週末的時候努力多更哦,謝謝親們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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