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話還沒說完呢,卻聽到重重一聲咳嗽。
好個嘴碎婆子,不要命了!
陳媽清了清嗓子,不陰不陽地瞪了裁縫婆子一眼:“二奶奶身子大了,睡得多,早些量完了出去吧,吵吵些什麼。”
連忙岔開話題。
鸞枝心尖兒莫名一顫,哪裡肯輕易放過:“這位嬤嬤剛才說的是……什麼叫兩個女人?鄧老闆幾時又冒出來的喜酒?”
挨千刀的,讓你嘴…賤!陳媽拼命剜著眼睛。
裁縫婆子這才驚覺說漏了嘴,心裡頭都是後怕,連忙改口道:“哎,是慶功宴呢。聽說月底商會重選,二爺這回當上咱寶德縣的副會長啦!”
撒謊,剛才聽到的明明不是這個!
鸞枝可不好哄,驀地想起鄧佩雯那張笑容可掬的臉,早先的時候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只這會兒被一點撥,卻忽然想起來最近兩次的家宴都有她。回回她一來,老太太的病就好;每次來還都給自己帶禮物,一口一個‘鸞枝妹妹’……
再一想沈硯青,竟然也已經好久都不曾動過自己了。從前即便不肯給他,他也總要胡攪蠻纏地把自己衣裳撩上去,非要去吃吃她一對茹兒才肯睡覺。如今呢,有時故意把春光半露,他卻竟也不吃不看。哦,他除了碰碰自己的嘴兒,已經再沒有與她任何地方有過親密接觸了……哼,只怕這樣著急地給她抬舉身份,暗裡也藏著甚麼貓膩。
女人的第六感生出狐疑,鸞枝氣悶起來。不過面上卻不動聲色,只笑笑道:“哦,那是該擺頓酒慶祝慶祝。”
“誒誒,是是。”裁縫婆子不住點頭,再不敢多嘴。
鸞枝一下沒了興致。
打發走眾人,把門兒一關,挑出來那女人送的幾匹緞子和首飾,一古腦兒全扔去雜間裡,不要了。
連送人都不想。
晚上對著銅鏡貼花黃,瞅著那黃燈下男人刀削玉琢般的側臉,心裡頭便說不出的氣悶。
把花兒一戴,問沈硯青:“喂,好不好看?”
“好看。”沈硯青正靠在床頭翻賬本,聞言不由抬頭凝了鸞枝一眼。這十天來瘦了許多,那鳳眸幽幽如深潭,下頜上一片青茬兒不消,莫名多出幾許滄桑。
放在往常,鸞枝鐵定走過去替他按揉肩膀,可惜今晚就是一點兒也不想心疼他。
見沈硯青凝著自己發呆,偏又問:“是人好看還是花好看?”
一邊說,一邊笑盈盈地站起來,腆著肚子走到床沿邊,把才沐浴過的身子貼著他懶懶坐下。
那嬌身兒軟熱薰香,一抹開襟的蠶絲小衫將裡頭兩座美物清晰勾勒,粉盈盈,酥滿滿,就像一對熟透的桃兒,勾著人去揉、去捏、去含、去咬。她的眼神也好似春水泛波,痴痴凝著他看;手上更不閒著,纖柔的指頭沿著他精實的雙腿往上慢慢攀爬,蟲兒一般將人…慾…念勾起。
分明是存心求好。
然而卻不敢要她。怕她將來會恨,恨自己弄髒她身體。
沈硯青峻眉深凝,想起來已經好久不曾與鸞枝有過親近,心中也憐也痛,卻無從表達。只得不動聲色地把賬本放下,擋住那迅速騰…湧的部位,掂起鸞枝纖細手指兒在唇邊輕…吻:“人好看……我的女人,是這世上最好看。”
才怪,好看你為甚麼不敢要?碰我一下你就會死嚒?
鸞枝的笑容黯淡下來,想了想,咬著下唇忿忿道:“沈硯青你直說吧,是不是也和外頭那些姨娘一樣,嫌我不乾淨呢?我可告訴你,天地作證,我和鳳蕭清清白白,那天他連一根指頭都沒動過。今晚是最後一次解釋,你若是再胡七八想,也甭給我扶什麼正了,不稀罕。”
一席話聽得沈硯青心中鈍痛,哪裡是嫌她,分明是他自我厭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