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沒有醒和睡的分界,一直都是半醒的昏迷。唐青心裡牽掛著巫馬軒的身體,眼前全是紫黑色的血,竟然額頭還冒出了些冷汗。
獄卒看不下去,把空著的牢間裡的稻草搬來給唐青墊著,可是唐青已經沒有意識去鋪,只是下意識蜷緊身子縮在一角。
鐵鏈鎖叮噹響過,牢門被人開啟。來者鳳冠金釵,面容妖嬈,後面跟著一列丫鬟。
當頭澆了唐青一桶冷水,獄卒看得直打哆嗦,也不敢吭一聲。
被凍醒,人像從水裡撈起來,腦袋沉得跟裝了山石一樣,初冬季節,唐青卻冷得似到了數九寒天。
“唐青,哦,是麗妃娘娘,面紗都溼了,貼上臉上多不透氣啊。”柔媚的聲音,細細軟軟。
唐青來不及抬手阻止,面上早就溼透的輕紗就被揭了去。
冷得發抖,腦袋沉著思維卻格外清晰,聽到周圍有吸氣聲,唐青輕笑了嘴角。
“長成了狐狸精的樣子,怪不得皇上被你魅惑了。”容華柔聲慵懶卻刻薄。
“娘娘,她,她……”一個丫鬟聲音已經抖得不成樣子,甚至能聽到她話語間牙齒打架的聲音。
唐青心裡覺得好笑,你們自己要看這容貌的,對著白水這張女神的臉還一副見鬼的樣子,太不給面子了。
“怎麼?”容華回頭皺眉看向身後的丫鬟,那丫鬟一個哆嗦。
“白水小姐,怎麼是白水小姐。”
容華顯然知道白水大名,但畢竟古代沒有現代的成像技術,對於美人,更多的人是隻聞其名未見過其人的。人對美都有需求,因此美人便會被各種類似現在狗仔一樣的投機者偷畫了畫像,然後幾個銅板一張畫的去賣,按美人美的程度不同,知名度不同,價錢也不一樣。但是畫像畢竟是畫像,不如現代素描寫真那樣逼真,只能是見其神韻略其實容。
容華勾起唐青的溼噠噠的臉龐審視好久。
“白水不是死了麼?”唐青感覺容華勾著她下巴的手有些微微發抖。
“娘娘,你還是皇后麼?”唐青吃力地開口。
“你還想窺覷本宮的位置不成!”容華冷聲道。
一個巴掌打在臉上,身上有了唯一火辣辣感覺的地方。
唐青笑了,聽這語氣容華還是皇后,那匹死馬就一定還是皇帝,幸好幸好。
“要不是有人拿皇室安危做威脅,你認為你能活到現在?”容華恨恨地說。
唐青身體一抖,眼前瞬間清明許多,睜大眼睛看著容華。
身體被扔在地上,因為凍得沒感覺,倒是沒覺得有多痛。
“白水叛國該死,你唐青弒君也該死。你覺得自己絕色麼?本宮早晚讓你紅顏薄命。”
人走了,徒留一地水成冰。
唐青重新縮起身子。依舊昏昏沉沉,身體又寒了幾分,嘆了口氣。
“她真是白水?”華容出了大牢,抖了抖袖子,似要都掉一身的黴潮味道。
“白水小姐以前跟著白丞相來宮中吃過百臣宴,還在堂上跳過舞,就是那曲著名的百鳥朝鳳。奴婢那會兒是先皇身邊的婢子,自然見過白水小姐的樣子。麗妃的模樣和白水小姐簡直一模一樣,但是又不像。”
容華想起卓天尋在自己面前露出的冰冷的眼神,明明跪在她眼前卻能感覺這人的不屈。
“麗妃是臣的表妹,臣素來疼惜,願以皇室安慰賭小妹性命,皇后娘娘是否敢賭。”
“你在威脅我?”
“臣不敢。臣只是為皇后娘娘好,皇上病危,正是奸賊小人逼宮的好時機。巫馬氏若不坐江山,皇后娘娘便定然不可再共享榮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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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您好歹吃點飯,我給您挑了點姜,吃了能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