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也停了一會兒才說,那我們再等等你吧,不成你說你在哪兒,我過去接你。這場地難得岑老闆肯借。
索鎖答應著說好。
她想等會兒彭因坦的傷情也就明瞭了,也許她還是可以空出時間來的。難得大禹對這事兒這麼上心。他們已經忙了這麼久,不好只因為她就取消了……但她忽然覺得有點不安鉲。
以前她去賽車,總是說去就去。這一次不知為何想起來就會覺得哪裡不對。
或者是姥姥長期以來對她潛默移化的訓誡起了作用?
她看看時間。
她忽然聽到外頭救護車聲音大作,護士和醫生急匆匆地往外跑。她看過去,發現跑在最前頭的就是李亞鑫——也許是有嚴重的傷員送來了。聽著車聲,還不止一輛……她突然間心跳就加速了,想快點進診室腿腳卻有點發麻。
急診部門開了,傷員被很快推進來。
她看到被固定在移動病床上的傷者……臉上全是血,身上被用淺藍色的毛毯覆著,愈加顯得臉上的血跡觸目驚心。
她就覺得頭暈和反胃。
她往後退了退,背靠在牆上。
“喲,你怎麼了?”彭因坦一隻手拿著單據要準備去拍片子的,看到索鎖臉色發灰地站在門口,馬上就抬手臂撐了她,還開玩笑說:“別這樣啊,您可是來照顧傷員的。別傷員還挺著呢,您自個兒先倒了。”
他想扶索鎖到椅子上一坐。索鎖轉臉看他,說:“不用……醫生怎麼說?”
“要拍個片子確定。他說可能傷到骨頭了。我覺得的那倒也不至於。”彭因坦說著,就把索鎖拖過去,讓她坐在椅子上了。
“哦。”索鎖點頭。
“你在這等著吧。”彭因坦拿著單子的手拍拍她的後腦勺,“你要暈了我可顧不了你。”
“扯。”索鎖說。
她就是一時腳軟,哪能在這傢伙面前露了怯?她定定神,一把抓過單據來,說了聲你在這等著我去交錢。彭因坦忙拉住她的手臂。
“一起。”他說。
“不用啊。”她說著扒拉彭因坦的包,很快取出錢夾子來。
“一起。”他又說。
索鎖晃了晃他的錢夾子,這回沒反對。
好在夜晚繳費的視窗人也少,過去很快就把錢交了。就是拍片子的地方距離遠,要到地下一層。在空蕩蕩的醫院裡走著,索鎖想她這陣子頻繁出入醫院,卻也沒有哪天覺得這裡是這麼陰森森的讓她後背都發涼……彭因坦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來什麼了。他偏偏走的不疾不徐的,偶爾看她一眼,根本就不著急。
彭因坦進去拍片了,索鎖在外面等著。她站在醫生身後,聽醫生提示彭因坦應該在什麼位置,好把影像拍的更清晰。
索鎖把彭因坦的包抱在懷裡。包裡有東西在動。她忙開了包翻找。彭因坦包裡有部手機,她摸到在震動的那個,正是他之前交給她的。
來電沒有顯示號碼。
索鎖拿在手裡也沒有接。
這手機殼是深藍色的,看上去很沉靜。一點都不像是他的風格……電話是結束通話了,索鎖歪了歪身子去看醫生的電腦。
從電腦上看著彭因坦的片子,她心裡有點異樣的感覺。
明明是骨肉俱全的人,黑白片裡就是森森白骨。
就是不知道是不是認得一個人久了,即便是隻看到他的骨頭,也能認得出來?
醫生見她盯著螢幕不吭聲,轉臉對她說:“很擔心啊?”
“嗯。”索鎖應著。
要說很擔心也到不至於,可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心裡慌的厲害。
她聽著醫生溫和地在跟她解釋,說不用太擔心,只是很輕微的骨裂,恢復期不會太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