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了,朝那個看不清的人影說道:“我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繁花似錦,洛水流年,一個人走的久了,就會容易覺得累。回來吧,以後的路我陪你走……”
“可是我真的走不動了,你讓我休息一下吧。”說著她就準備抬腿朝那個光門走去。
“穆香……我是顧元嘆啊……你答應做我女朋友的,怎麼可以說話不算話呢?”
她再次轉頭朝身後白茫茫的大地看去,儘管還是看不清那張臉,但卻給她似曾相識的感覺。
在光門和那道聲音的選擇下,她變得猶豫不決。她想回去,但是回去的路太遙遠了,而光門卻近在咫尺,只要跨過去,她就可以休息了。
望著遠空那張模煳不清的臉,她聲音疲倦道:“假如我放手,多年以後你是否還記得我?”
“穆香,回來吧!我……我……我……”他內心掙扎,猶豫,遲疑,呢喃,但卻始終沒說出那幾個字來。
光門前的穆香,淚水無聲的滴落。
……
距離顧元嘆進入手術室的時間已經超過8個小時,所有該來的人全部到齊了,包括剛剛下手術檯不久的孫涵以及詹洋,都等在了外面。
孫涵的媽媽一看就是位女強人,一身幹練的打扮,但此刻卻滿臉無奈之色。
女兒做了近十個小時手術,才剛剛脫離危險,但卻一直等在這裡,怎麼勸都沒用。
看到女兒臉上的倦色,她緊緊抓住她的手,低頭附耳道:“涵涵,聽媽媽的話,先去休息,我讓你爸在這裡看著。”
躺在擔架上的孫涵無動於衷,偏著頭一直盯著手術室的大門。
那邊的詹洋情況相同,無論她爸媽怎麼勸,就是不願意離開。
此刻所有人都在默默祈禱,祈禱穆香能醒過來。
就在眾人心已經低沉到極致的時候,手術室裡傳來了動靜。
那是一聲聲深情的唿喚,像是在召喚遠方遊子快快歸來;又像是戀人間的輕吟呢喃,讓人聽了仍不住心酸,心碎,很多人都忍不住哭了起來。
詹洋哭出聲了聲,“對不起……都怪我,是我不好……嗚嗚……”
孫涵也跟著無聲的流淚,哽咽道:“香香,你說過的,我們要當一輩子的好姐妹,你怎麼可以……”
穆香爸媽已經從外地趕了回來,此刻正癱坐在手術室門口,任由淚水滴落,卻無語凝噎。
“……”
手術室門口愁雲慘霧,悽悽慘慘慼戚,場面聞者傷心、見者落淚,不忍卒讀。
就在這個時候,顧元嘆懷抱著穆香,從手術室裡出來了,門外所有人頓時噤若寒蟬,不敢說話。
好久之後,一位婦人“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我的女兒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丟下我和你爸啊……你讓我們今後……啊……”
“嗚嗚,香香……”
顧元嘆皺皺眉頭道:“你們先別哭了,穆香她暫時沒事。”
“呃……我女兒沒事啊?”
“香香好啦?真的假的?顧元嘆,你快讓我們看看香香。”
顧元嘆沒理會門口那些人,轉頭朝穆向陽道:“老穆同志,你讓人先送我們回去。”
到底是做過組織部長的人,穆向陽的心理素質非常好,七十多的人了,自告奮勇道:“不用,我來開車吧。走~”
……
沃爾沃商務車裡,穆向陽沉聲問道:“顧醫生,香香現在怎麼樣啦?”
“她的情況很複雜,我一時半會說不清楚。”
顧元嘆確實不知道該怎麼說。
人的大腦是最難以觸控得地方,特別是一個意識海即將消失的人,想讓她重新燃起求生的意志,真的比登天還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