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特殊安全部隊計程車兵當中,少有人來襲擊這些能力者。
眼下他們已經完全失去了理智,面容也變得猙獰可怕——額角與裸露的手背上都有細小的鱗片、指甲爆長、獠牙外露。劇烈的生理變化使得他們的面板綻裂翻卷,每個人的身上都鮮血淋漓,像是死而復生的喪屍。
而峽谷對面的南方基地營地接到了戴炳成的示警,一架輕型直升機已經騰空而起,在營地的上空發出低沉的轟鳴聲,用雪亮的探照燈光為眾人指引撤退路線。
李真在沉沉夜色中著周圍發生的一切,心中的那個念頭愈發篤定——這應該不是什麼綠騎士的手段,罪魁禍首應當是那個亞當——它必然是以某種方式令那些人與它產生了共鳴,就像當初的自己一樣激發了體內的強大力量。
然而問題在於,為什麼這些普通人產生了異變,而自己,以及這些執行官卻安然無恙。
要說不同之處,的確還是有的——共鳴時候的自己雖然亢奮得不能自持,畢竟仍有清醒意識。而眼前身邊的那些特安隊士兵,起來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了。
他沒有拔槍,而是依靠自己的力量狠狠擊飛了兩個昏頭昏腦打算向他撲來的變異者,隨著隊伍繼續向前方撤退。
不許使用槍械是戴炳成的命令——畢竟這些變異者仍算是自己的戰友。這幾十個執行官當中身體強化的型別佔了一多半,在沒有受到大規模攻擊的情況下足以自保。
即便在撤退的途中,戴炳成也沒有中斷與懸崖另一邊南方營地的聯絡。得到的訊息是,南方營地並未出現異常,外圍哨點也沒有發現大規模的敵對力量。真理之門的人比預計得來得要晚了些、少了些——因為仍然不排除也許有那麼十幾個人潛伏在哨所外圍更遠處的可能。
這裡畢竟是神農架,生長著大片原始森林。而當地閣議在三十年前透過的“反開發法案”又使得這裡極好地保持了原有的自然風貌,時至今日被開發出的旅遊區不過佔據了這片大峽谷的十分之一而已。
在大自然的面前人類總是具有天然劣勢,而這種劣勢在今夜為北營地的執行官們添了不少麻煩。三百多個士兵在短短十幾分鍾時間裡死傷過半,剩下的倖存者變得更加殘暴——他們開始試著向能力者們發起攻擊。
而到了這個時候,執行官們也不得不以槍械進行自衛。但效果並不好。
變異者的外貌已經發生了更加明顯的變化——他們的雙眼暴突、身形拉長、雙腿反曲,頭上毛髮脫落,取而代之的是沾染著鮮血的細小鱗片。這些人以驚人的敏捷性在林間跳躍行進,並且嚎叫著向下飛撲。十指頂端的鋒利指甲在月光下閃耀寒芒,只一揮便能夠切斷兒臂粗細的樹枝。
李真手中的突擊步槍精準命中一個變異者的胸膛。然而攜帶強大動能的熾熱彈頭竟沒有將它擊穿——因為在生前它還穿著“龍鱗甲”防彈衣。即便如今他的體型已與普通人類大不相同,然而那防彈衣還是斜斜地掛在他的胸口,抵抗了這次原本足以致命的射擊。
動能依舊令這個變異者失去了平衡,然而它手臂一伸勾住身旁的一根樹枝,反曲的雙腿在樹幹上猛力蹬踏,又在一秒鐘之內重新調整了姿勢,再次向李真撲來。
便是在這樣轉瞬即至的風聲與血腥氣中,李真左手持槍,右手從身後猛地抽出一泓秋水,反手斜向上一撩——
一顆頭顱當即打著旋兒地向後直飛而去,並且撞上一顆大樹的軀幹,幾乎被撞癟。而那無頭的屍體噴灑出大蓬血液,依舊來勢不減直衝向人群。李真毫不猶豫地向左側一閃身——
那身軀就撞上了李真身後的一堵堅牆。
關心願暴躁地轉過頭來,用粗壯的右手扯掉掛在自己後背的屍體,喘著氣大吼:“我說李真,這是第二次了!我都快溼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