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症的機會就會大大增加。包括各種眼病,腎臟損害,甚至心梗或腦梗。”
聽我說完,她突然笑了。“你別說,我這個人還真不怕嚇唬。”她頓了頓說,“你怎麼忽悠,我都不會上當的!我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我每星期六都去爬一次香山你知道嗎?很多沒病的人都爬不過我。我現在根本就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讓我這樣的人吃藥,你不是搞錯了嗎?而且,我看過那些治療糖尿病的藥,都有很多的副作用,你讓我吃這些藥,那不是害我嗎?”她振振有辭地說道,一付勝券在握的樣子。
我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你現在雖然沒有什麼症狀,但高血糖對你的損害卻是一直在進行著的,這種損害是逐漸進行的,是全身性的,到了一定程度以後,就是不可逆的,所以,糖尿病一旦發現,越早治療,效果越好。藥物有副作用不假,但不用藥,任憑高血糖持續下去,那對身體的危害不知要大多少倍。”
她把病歷和檢驗單收進包裡,站了起來。“不管你說什麼,我都不會用藥的,我對我自己的瞭解比你清楚。”
我感到很困惑,不由得追問了一句:“既然你不想接受治療,那你到醫院幹什麼來了?”
這回她又笑了,笑聲中充滿了勝利的喜悅和計劃得逞後的那種欣慰。“其實,我就是想來看一看你們醫生到底想幹什麼!果然讓我猜中了。這可真是太可笑了。你們的藥還是自己留著吧。別老想著賺我們病人的錢。那些電視、報紙上說的沒錯,你們真是該好好地反省反省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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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為你做些什麼(2)
她把包背在肩上,使勁地搖了搖頭,步履堅定地走了出去。
我愣了好一會兒,才轉過神來。我真不知該說些什麼好,我追到門口望了一眼,她卻早已杳無蹤影。
我看了一下手錶,今天是週四,後天就是週六了,我想,那位大姐一定又會步履矯健地出現在攀登香山的人流中,我想她一定還會以生動的語氣向她的同伴們講起週四她到海軍總醫院就醫的經歷,然後與大家共同聲討醫院的種種不是和黑暗。
一種深深的無奈逐漸從我的內心深處升騰,並慢慢地擴散開來,我感到有種淡淡的而又非常明晰的悲哀縈繞在我的周圍,讓我陡然生出些許悲壯而又淒涼的感覺來。
那位大姐還會再來看病嗎?是再次來驗證和考察醫院的黑暗呢,還是真正的出現了這樣或那樣的問題後,懷著深深的愧悔心情前來尋求診治呢?而類似後者的情況,我們實在是遇見的太多了。
為什麼那麼多的人都喜歡血的教訓呢?!
但願那位大姐能一直都健康,每週繼續去爬香山。我也但願她能早些再來就診,接受正規的治療,因為只有這樣,才能儘可能地延緩或減輕併發症的困擾,儘可能長期快樂地享受生活。
醫生到底想幹什麼呢?醫生能幹些什麼呢?
我想大多數的患者都會最終寫出他們自己的答案。
而我,還是趕快乾活吧!我拿起滑鼠在自動呼叫系統上點選了下一位患者的名字。
小三兒(1)
我只是一名普通的青年醫生,從學醫開始,由本科到碩士,再到博士,畢業後走上臨床,經過住院醫生、代主治醫生、主治醫生,到現在已有十五六年時間。在我的醫生生涯中,也接觸了不少病人,給我留下最深印象的則是在本科實習期間遇到的一位小病人,難以忘記,時而想起,鞭策自己不斷努力。
那時我在老家一所市級醫院兒科實習,管了一名來自農村的小男孩,因為在家排行老三的緣故,他父親叫他小三兒。小三兒七歲,還沒上學,長得虎頭虎腦,眼睛大大的,一笑便露出兩隻酒窩,憨憨的樣子很是可愛。也許因為家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