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忽然嘎然而止,玄和神情微怔,但很快就笑道:“七瓏姑娘何故停了下來?莫非是怪本禪子來的過於倉促?”
屋內人笑道:“原來禪師也會說笑話了,九瓏這裡,禪師還不是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只是九瓏今天心緒不寧,難入琴境,若強自操持,又怕汙了貴客的清聽,還不如就此住手。”
原承天暗道:“原來這裡的主人不僅是個凡人,還是個年輕女人,這倒是越發奇了。她說的貴客,莫非指的就是我?”
屋內人的聲音嬌柔婉轉,甚是好聽,就算與她的琴聲相比也不遑多讓,只是從她聲音聽來,像是中氣不足,應是有先天弱症。可此女所相交的朋友都是仙修大士,又怎會治不好這區區弱症?
正所謂舊疑未去,新疑又至,原承天在這裡呆得越久,越覺得滿頭霧水。
玄和道:“又是誰惹的九瓏生氣,此人倒是好大的膽子。”此話平平淡淡說來,也沒什麼出奇,站在他身邊的原承天卻感到呼吸忽然一窒,一股淡淡的靈壓席天卷地而來,他急忙調動紫羅心法,以護住周身,可這股靈壓無孔不入,剎時就將原承天的防禦加持攻破,原承天強自忍耐,可身體百骸無一處不處在崩裂的邊緣,而胸中更是憋悶,縱是想叫喊出聲也是不能了。
原來一名玄修之薄怒也如此恐怖,難不成自己竟莫名其妙的死在這裡不行?
玄和忽覺原承天神色有異,才驚覺是自己聞九瓏之言而生微怒,竟然不知不覺之中,使身體處於臨戰之態,他雖然沒有刻意釋放靈壓,可真玄運用之時,自然而然帶動四周氣息,產生強大靈壓,雖然這股靈壓他已經強自收斂,可原承天一名小小靈脩,又哪能禁受得住。
玄和忙以禪修絕妙心法收斂心神,這股淡淡的靈壓瞬間而消,原承天也總算能長舒一口氣。
這個尷尬之刻突起忽消,屋內的九瓏毫不知情,至於原承天和玄和二人,更不會提起,小院裡又是雲淡雲清。只是原承天一時心緒難平,深深感到他與玄和之間的差距如天地之別,此刻再看玄和,已如螻蟻而觀巨象了。
九瓏笑道:“此人膽子大不大九瓏不知道,可名氣修為卻都不低,禪師稍等片刻,便知端地。”
玄和點了點頭,道:“那本禪子就在這裡等上片刻。”說罷走進小院,在石桌邊坐下,剛才那名捉鳥的小丫頭不知從哪裡鑽了出來,手裡端著一杯熱茶,口中只喊:“燙!好燙!”擠眉弄眼的,像是隨時都會將茶盞丟擲去。
原承天忙上前接過,親自放到石桌上,玄和點頭謝過了。以原承天生來傲骨,這種僕役之事他哪裡想到自己能做得出,可體會到玄和的強大之後,這心境就徹底改變,難怪世間的弱者會匍匐於強者面前,原來縱然心有不甘,也是身不由己。
小丫環笑嘻嘻道:“小公子是好人。”轉身就走,長長的頭髮差點甩了原承天一臉。
原承天為之一呆,這裡的主人琴技非凡,又透著幾分神秘,所交遊的又是仙修大士,可她的下人和自家院裡的頑皮丫頭沒什麼兩樣。一時間,原承天弄不清這是在仙修界還是在農家小院了。
九瓏道:“貴客何不進屋一坐,等會兒戰事一起,小公子在外面怕是有些妨礙。”說罷輕輕的咳了一聲。
玄和也笑道:“九瓏倒也細心,道友還是進去的好。”
原承天本不在意這些男女之防的凡界禮數,此間主人和玄和既然都開了口,進屋一坐也是無妨,何況他剛才也算親身經歷了一番,又怎敢捲進這玄修間的戰事中,只是這場無端戰事又因何而來?
玄修級修士之間的戰鬥那是何等恐怖,到時別說這間小小的草屋,就連是整座百草塢被弄得沉入水底也不是什麼奇事,此女和玄林都為何又那麼有把握此屋不會被波及?
帶著越來越多的疑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