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力氣燒了飯,而現在好像站在了雨水裡。
布林西很晚才回來。到處都已籠罩著夜晚的寧靜,只有在小溪邊,夜鶯還在啼叫。大家都在遊廊上玩紙牌。飛蛾圍著煤油燈飛舞。外面的燈亮處對她毫無吸引力。她獨自一人坐在自己的房間裡,遠遠避開了眾人,因為她是那麼不重要,他們早已將她忘到了腦後。她不傷害別人。她從一包刀片中小心地拿出一個刀片。她不管走到哪裡,總隨身帶著刀片。刀片如同新郎一樣朝新娘笑著。她小心地試了一下刀刃,刀片如刮鬍刀片一樣鋒利。後來,她把刀片好幾次使勁朝手背裡按,並未傷及筋骨。並不疼痛。刀片如同在黃油上切割。一瞬間,先前封閉的肌肉組織上裂開了一個像儲蓄罐上的小口一樣大的小縫隙,接著被抑制住的血液涓涓沁出。一共有四處刀口。有這幾處就足夠了,否則她就要大出血而斃命了。刀片被擦乾淨,包好收拾起來。整個時間裡,鮮紅的血液都在不停地從傷口處往外滲淌,染紅了它流經的地方。流出的血液還帶著體溫,它無聲無息,人也不難受。血在流淌,在不住地流淌。血染紅了一切。血從四個刀口處像涓涓泉水似的不住地向外流淌。四條小小的血溪在床上和地板上已經匯成了一條大的血流。隨後只有我的眼淚,小溪很快接納了你。形成了一小處血泊。血在繼續不斷地流淌。血在不住地流啊、流啊、流啊流。
今天,女教師埃裡卡像往常一樣乾淨利落、毫無遺憾地離開自己教鋼琴的工作場所。她的離去絲毫沒有引起人們的注意,從窗戶裡傳出來的大號和長號及小提琴獨奏的樂聲伴著她離開。臺階幾乎沒有使埃裡卡產生煩惱。今天母親沒有來等她。埃裡卡立即堅定地踏上自己曾經走過幾次的道路。這條道路不直接通向家,也許一隻毛皮華麗的惡狼正站在鄉間的一根電線杆旁,費力剔著牙,清理著留在牙齒縫裡的犧牲者的肉體殘渣。埃裡卡想為自己十分單調的生活樹立一塊里程碑,想用目光邀請這隻狼。從遠處她將會瞅見狼,聽到撕破衣服和撕裂面板的聲音。這將是深夜裡發生的事情。這個事件將在音樂的半真半假的迷霧中顯示出巨大的意義。埃裡卡邁出充滿雄心壯志的腳步。
因為埃裡卡沒有下定決心走這條路,所以一條條街道的大門紛紛開啟又一一關閉上。當一位男士偶然用眼睛瞥她一眼時,她便茫然地看著前方。他不是狼,而且她的性慾沒有發作,它被堅強的意志堵塞住了。埃裡卡像一隻大鴿子一樣,猛地一擺頭,那男人立即走開,不再停留。這位男士被自己剛剛突然碰到的反應嚇住了。他把利用或保護這位婦女的想法拋了個一乾二淨。埃裡卡傲慢地仰著臉,鼻子、嘴巴,一切都高高聳起,朝著一個方向,並且暗示著:進展順利。一群青年人對埃裡卡女士說了一番老大不恭的話。他們並不知道,他們對待的是一位女教授,可他們對她表示了不尊敬。埃裡卡的方格紋的褶裙剛好遮住膝蓋,一分不長,一分不短。一件合體的女式絲綢襯衫正好遮住了她的上身。同往常一樣,她胳膊下面夾著樂譜袋,袋子的拉鎖被嚴嚴地拉上。埃裡卡把自己一切有釦子的物品都嚴嚴實實地扣上。
乘一段有軌電車吧,它駛向郊區。這兒區間票無效,埃裡卡必須單獨買一張車票。平時她從不乘車到這裡來。這是人們不一定非來不可的地區。很少有來自這兒的學生。這兒需要的至多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