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至今日?,沒有人會記得從前有多?少部落民親眼?見證他們的生活用地被淹沒在?開閘放水的洪流之中,也沒有人會記得一個礦場過度開發引起的地面塌陷曾叫某一個部落瞬息滅絕。
只會有人記得,那佔地千頃的水庫是舉世?聞名的世?界工程,工程師登上教科書成為典範,那冶金場推動了工業革命的程序,帶出了西方最?古老的老錢家?族。
既得利益者,即為勝利者,才擁有最?高的話語權,而無法叫喊出聲的部落民,連眼?淚都消失在?歷史的灰燼中的了。
現如今還有些植物學家?和環境保護主義者覺得,麗龍人一直留在?林子中生活,難免會對雨林中的瀕危動植物產生威脅,這可是華國唯一一處沒有開發的原始林地了,珍貴的不得了,人類給自然帶來的摧殘烙印,沒有幾十年?的更迭,是擺脫不掉的。
就算是為了那些珍稀的動植物,也得讓他們搬出來。
在?動植物保護主義者的眼?中,原本狂妄站在?生物金字塔頂端的靈長?類反倒成了最?底下的了,這些人多?為一株草,一棵樹,一隻鳥,一條蛇去發聲,卻忽視了他們自己?的同胞。
或許工業化和現代化的程序,是某些部落走向滅絕的元兇,但大?部分人對於原始部落民的漠視和毫不關心,又何嘗不是在?為這場盛大?的湮滅火焰推波助瀾、抱薪救火。
俞歸舟接下來的話已經不用再?說?,因?為麗龍主不想聽,「你不用想了,無論你是想一直佔用林子裡的地,還是叫我?們麗龍人都從林子裡出來到別處去生活,都不可能,阿祖不會答應的,我?也不會。」
麗龍人世?世?代代就生活在?那裡,在?百年?前從雪山上遷移下來時就是如此,安安穩穩生活到了今天,反倒闖進來一群外地人,要他們離開林子,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眼?見談判就要破裂,俞歸舟著急挽回兩人間的交情,「別生氣別生氣,我?也就是順嘴提一句,我?也沒說?一定會這樣——」
「我?沒生氣。」麗龍主倒是不氣,他知道人各有各的立場,部落裡也不是沒有對鎮子上生活心動的人,為此甘願放棄在?林子裡的生活。
只是站在?他的立場上,作為麗龍主他應當?守護綠林,守護自己?的信仰阿圖盧,所以無法退步。
「信仰?」俞歸舟倒是把?這茬給忘了,但,「這信仰不就是個神像,帶到哪不都能拜嗎?」
不怕死的俞少爺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徹徹底底在?麗龍主的雷區上蹦迪了。
話不投機半句多?,麗龍主邁開步子,站地離他遠了點?。
俞歸舟意識到自己?又被『討厭』了,也識趣地沒有再?追上去,而是低頭思索起究竟怎樣才能說?服這群『小野人』乖乖聽話。
現在?看起來方芸說?的沒錯,上面那群老頭子並不難搞,難搞的是林子裡的阿姆們。
傍晚的主角,是即將比拼賽馬的兩人。
不知道過了多?久,路崢跟普爾薩總算是一前一後牽著馬從遠處走來了。
他們兩個耽誤了些時間,純粹是因?為普爾薩不知道自己?該用哪匹馬,馬太多?,也是一種煩惱。
兩個人比賽,還要有第三者做那個掐秒錶的,將計時器交給麗龍主普爾薩不放心,萬一蘇和偷偷給那個外地人放水怎麼辦,麗龍主的偏心,是個人都能看出來。
但也不能叫自己?這邊的人來做裁判,不然偏心自己?怎麼辦?
為求公平公正?,普爾薩盯上了一邊站著喝七喜的俞少爺,「哥們,你來幫忙掐個表吧?」
「我??」
「沒有比你更合適的人選了。」
於是俞歸舟不情不願做了『苦力』,他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