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崢當年瞞著家人?背起包出去旅行,一個?人?消失在異國無人?區,渺無音信,薄桉和路父都要急瘋了,根據路父後來的說法,薄桉收到訊息的時?候人?在開會。
這麼多年,就連當初生孩子臨門一腳,薄桉都強悍地?忍著陣痛直至簽完合同才住進醫院,那?天卻推掉了所有的後續會議,報警、跨國報警、僱傭專業的野地?搜救家搭乘私人?直升機進入無人?區……能做的她都做了,就差不講理地?鬧到大使館去要人?了。
可路崢回來之後,她卻一句話都沒講,只是後續叫蔣寧將?兒子的手機換成了能夠實時?監控定位的衛星訊號老人?機。
這樣侵犯個?人?隱私的行為,換個?人?都未必能毫無怨言的接受,只是路崢對外?物無所求,加上很多現代軟體他也不用,『老人?機』的功能足夠滿足他的需求,於是就接受了。
但?現在,路崢似乎能明白薄桉是以一種怎樣的心情,強硬要求他把定位儀隨身帶著了。
找不到蘇和的每一分一秒,他都在焦灼和恐慌的邊緣徘徊。
會不會被馬甩下去,會不會摔到哪裡,會不會不小心遇到蛇,如果?真的遇到毒蛇怎麼辦?
路崢和他母親一樣從不願意為未來預設任何問題,甚至他們一直都覺得精細化到極致的人?生是不會被任何意外?打擾的。
原來焦慮和恐懼是無法控制的,只看?有沒有傷其根本。
廣闊的雨林,只有一串馬蹄做線索。
路崢不是神仙,也沒有四條腿的馬跑的快,在雨林裡,路崢所有本該引以為傲甚至隻手遮天的優勢都變得毫無立錐之地?。
這種叫人?灰心喪氣的情境下,路崢發覺自己似乎只能低頭向阿圖盧請求。
如果?這片林子裡真的有神的話,那?就叫他快點?找到蘇和,作為交換,他不會再跟阿圖盧有關的任何事情做對,他願意獻上一個?毫無信仰之人?的全部真誠。
或許阿圖盧真的聽到了,或許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路崢扶著一棵棕櫚樹仔細分辨地?上馬蹄痕跡的片刻,漆黑的馬腿出現在了他視線範圍內。
失蹤的麗龍主輕巧地?騎著馬,絲滑的大波浪隨著他的動作一彈一彈,像一片霧似的飄起又落下,見到『落魄十足』的搭襟,他不解問:「路崢,你怎麼在這裡?這一片有很多蛇,好危險的。」
麗龍主伸出白淨的手,「先?上來吧,黑熊載我們兩個?人?,應該沒問題。」
而無神論者看?著全頭全尾的蘇和就這麼自然而然出現在眼前,安心的同時?,第一次真切地?,對這個?科學而秩序的世界產生了懷疑。
肩高一米六的壯年草原馬負重加起來一百六十公斤的兩個?人?,甚至還?可以快步前進。
在路崢上來後,韁繩自然就交到了路教授的手中,好在黑熊背上的鞍足夠大,坐下兩個?人?也綽綽有餘。
麗龍主騎馬時?僵硬的後背有了路崢這麼大一個?搭襟當靠墊,舒適程度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換一個?人?坐在他身後,沒有路教授這般膀大腰圓,都未必能夠拯救的了麗龍主隱隱作痛的腰。
「不過,你為什麼會進來?」在林子裡見到路崢,他還?是詫異多過於驚喜。
「你在明知故問?」路教授嘆氣,他現在的表現難道像進林子觀光的?
「沒有,我想這裡我沒有帶你來過,你應該不知道這地?方才對。」麗龍主小嘴叭叭的,有理有據。
「我跟著地?上的馬蹄印找進來的,我不放心你被馬帶走。」
「你擔心我?」麗龍主抬頭去看?路教授的下巴。
這毛茸茸的腦瓜掃的路教授脖頸發癢,蘇和的頭頂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