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塵！”

辛塵正準備一刀殺了顧長松，就聽見一聲驚呼。辛塵心中一震，停了手望過去。

來的是顧玉那個他曾經魂牽夢縈的姑娘。此時的顧玉，沒有了昔日的明豔亮麗，一身素裙打扮。那張清麗脫俗的臉上，慘白如紙。她雙眼紅腫，臉龐上一道道的淚痕還在不停的往下滴落。

顧玉來到辛塵身前，慢慢跪下，聲音顫抖的說道：

“辛塵，我知道我顧家曾經多次陷害你，甚至他們今天還在算計你。他們做了壞事，你心裡恨他們。但無論如何，他們都是我的父兄。請你看在我曾經對你的真心之上，饒恕他們這一次。”

顧玉低著頭，辛塵看不見她的臉，他只能看見顧玉面前的地面上那如雨點般的淚珠。顧玉的身體依舊那麼單薄，彷彿比以前更加的清瘦。

辛塵長嘆一聲，對顧長松說道：

“跪下，各自自斷一臂，我饒你父子一命。”

顧玉聞言，顫抖著聲音低聲喊道：

“辛塵！”

“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他們作惡，不應該用你的尊嚴來抵償，也抵償不了。”辛塵冷冷的說道，“事實上，你們顧家光鮮的外表下面，是多少貧苦人家的血淚。那些遠不是透過下跪和一條胳膊能夠抵償得了的。”

“你們倆，同意？還是不同意？”

顧玉聽著辛塵冰冷的聲音，再也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失聲痛哭了起來。哭聲中，顧長松臉色慘白，再也不見了以往那副成竹在胸的神情。他緩緩地朝著辛塵跪下，舉起手中家傳的寶劍，對著自己的左臂狠狠斬下。

顧允下不了手。在辛塵冰冷的眼神之下，顧長松舉起了寶劍，替自己的兒子完成了這一動作。

“你們害我的事，我不再提。”辛塵冷冷說道。

“但你對其他窮苦人家做的惡事，我沒有資格替他們原諒。顧家主博覽群書、精於算計，應該知道壞事做多了總會有報應的。不是我也會是其他人。”

辛塵離開了東陽城。從顧家出來以後，他只覺一身輕鬆，又一陣迷茫。想著顧家父子，他開始有些理解黃闖了。當年這位狠人最初喊出的口號就是殺盡天下世家豪紳。興之所至，辛塵決定去憑弔一下這位前人。

辛塵把自己的裝束改了改。之前辛塵修成了青光琉璃身，渾身如嬰兒般細滑，如琉璃般晶瑩，全身上下比女子還要細嫩美麗。在雷電谷變為雷霆金身後，這種尷尬的情況有所緩解。但辛塵的面板仍舊比普通人要細膩的多。這也導致辛塵的扮相只能是一些讀書人之類的。他要想扮演成農夫或者豪俠，反而怪異得很。

辛塵將磨塵刀放進戒指，買了一頭小驢，扮作一個書生，慢悠悠地向黃州走去。一路上都比較順利，辛塵沒有遇到追緝自己的人。辛塵猜測可能是由於幻晶的特殊性，導致官府在處理時有些藏頭露尾，導致效率比較低。不過這正是辛塵樂於看到的。

辛塵進入磨盤山秘境，裡面依舊和他離去時一模一樣。那顆黃闖的不死心臟，也安靜地躺在九幽土之中。

辛塵從戒指中掏出準備好的案几、香爐，把那個包著黃闖不死心的布袋端端正正地放在案几上，點了三炷香，認真地拜了幾拜。隨著年歲和閱歷的增長，他開始體會到一種無奈，一種壓抑。這種無奈和壓抑總是讓他想爆發。他想，黃闖當年是不是也是在這麼一種憤懣的狀態下創出了煉世經和磨塵刀？是不是在爆發之後開始舉旗造反的？

辛塵的煉世經和磨塵刀法都來自於黃闖，他說自己是黃闖的傳人都沒有一點問題。歷史上有很多這隔了很多年將道統重新傳下來的事例。

為了表達對這位千年前就發現了修煉體系的問題，自創功法的先行者的敬意，辛塵決定在他的香案前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