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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部分

“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命裡有時終須有,命裡無時莫強求……”孫悟空口中低喃,良久之後,方才沉聲道,“俺老孫不信命,我要見雪兒!”

“大小姐今後便是九元天宮夫人,豈是你想見便能見的!”一道呵斥聲起,正見五人白衣錦袍走進殿來,為首一人,容貌與白書南有幾分相似,“大哥,雪兒待字閨中,若見外人成何體統!”

白書南皺眉道:“曼城,得饒人處且饒人,青元子道友這便下山去,你等莫要阻攔。”

白曼城冷聲道:“這猢猻無形,先拐走雪兒,今日又打雷府宮差,傷我白府兒郎,此事怎能就此作罷!四大長老,與我拿下妖猴!”

“敗軍之將,何足言勇!”孫悟空見三長老、四長老二人本就火起,如今再聽這言語,更是怒從心起,“今日俺老孫便砸了你軒轅山,看你又能如何!”

“混賬!今日我還是百家家主!”白書南大怒,一手將手旁木桌拍得粉碎,“白曼城你想行家主之權,也需得初九之後,今日你是要造反不成!”

“這……”傳世之家,最重家規,四大長老見白書南大怒,自不敢出言來對。

白曼城冷哼道:“好!三日之後,便是這猴子殞命之時!”

言罷,白曼城與四大長老拂袖便去,孫悟空一愣,不想白家之中竟有如此矛盾。

白書南嘆息一口:“罷了,罷了,我為家主之日不長,今日便遂了你的心願,你且去紅葉林看她吧……”

“這……”孫悟空一愣,也只得稽首相謝,“多謝,多謝……”

出大堂,往內院而行,白味在前引路,自也免不得唉聲嘆息:“上仙啊,你是不知,自從花果山歸來,大小姐整日茶飯不思,只是親手縫了一猴兒,經常拿在手中把玩,每日對他說話,看著著實可憐。”

“雪兒……”孫悟空心下一顫,心中彷彿苦膽汁落、又似針扎入裡,酸得厲害,疼得亦是厲害。

行之不久,便見前方風景忽變,一片赤紅直入眼簾:

楓樹交疊,紅葉如霞;楓樹交疊,層浪迭起,倚靠山勢起伏,浩浩湯湯宛若百川入海,紅葉如霞,赤、粉相加,其上盡披白霜,風聲顫動寒葉沙沙作響,激起萬千好音。

層林疊嶂,眾視精美,那淡紅、粉紅、赤紅、殷紅接連成片,若星河璀璨,鋪滿銀河,捲曲的、舒展的、殘缺的、完美的,楓葉各色各樣,顯出萬千姿態。

靜立那處,好似處子優雅,風聲一起,便若舞女熱情,果真好個白府秒地,恰似人間天堂。

白味送至此處,便將拱手告辭,孫悟空步入紅葉林中,一二紅葉飄落,若斗大飛雪直落,舞得甚是精美,地面接連成片,全無旁物只是紅葉交疊,腳步踩上,只聽得蠶音作響,煞是美妙。

林中妙音乃起,琴聲如泣如訴,如怨如慕,宛若山中溪水,潺潺而行,又似沙中秀錦,纏纏綿綿,孫悟空順聲而至,正見林中一女子素衣白袍,玉面如水:“一道殘陽鋪林中,半山瑟瑟半山紅,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真珠月似弓。”

“雪……雪兒。”孫悟空喉結顫動,眼眸中不知為何已經蒙上一層水霧,一別不過三載時光,竟似千百年久未曾相遇。

白欽雪見孫悟空也是一愣,那間思緒萬千湧上心頭,竟以還在夢中,腦中皆是難以置信:“猴……猴子是你麼?”

孫悟空口中乾澀,先前準備好所說言語,竟是一句也難說出,兩人遙相對望,時間好似靜止,無人言語,只聽風吹楓葉,落的“沙沙”靜美聲響。

楓葉簌簌而落,落於兩人中間,時間都被拉成,靜在原地,只看葉兒翻飛,流下兩滴清淚,孫悟空一抹眼中乾澀,憨笑兩聲:“那……那個小妖,俺……俺老孫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