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母在一旁聽他說得含蓄能急死個人,咳了兩聲,待緩過來才說:「那小子下手黑,不過也膽小,真遇上你手裡帶個傢伙什揍一頓也就老實了。他小時候沒少胡鬧,愣被書安給揍怕了,別看他比書安大,其實一見心裡就發憷。」
林書安不動聲色地輕咳了聲,林母意識到自己多嘴說了不該說的話抿嘴笑著不開口了。
一路上清風徐徐,不見半絲涼意,這天是越發暖和了。
羅叔顧及林母身體不好,車子走得不快,風中夾著些許塵土落在身上,不時來回晃一下。
車上沒人再開口,甄妙餘光瞥見他貼心地護著林母,不至於在晃動時磕碰到。
林秀才去了三年,林母便病了三年,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他卻不同,和林沐說話會身子放低附耳過去,耐心的聽耐心的回答,一直到林母病逝。
甄妙越發堅定自己未來想嫁的就是這種人,孝順,溫柔,可靠,不知誰有福氣會嫁給他。
甄妙和秀華在村口分開各自回家,哪怕走到院子外她的心依舊平靜,王氏想讓她往出吐錢肯定會好生好氣地待她,至於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做了什麼,不必深思便可知,無非是翻了她住的屋子,應該還去老屋那邊轉了轉,因為沒鑰匙進不去急得跳腳。
這會兒離吃午飯還早,村裡婆娘不是在家看孩子就是地裡幫忙,王氏自打嫁進來沒下過地,家中活計也是支使她們姐妹做,指望她伺候人怕是做夢。
甄妙進院子正好見姐姐從灶房出來,手上沾了水意,說沒幹活只怕連鬼都不信。
姐姐與她目光相碰,看了眼她們住的那間屋子再看過來,她便知道一切如自己所想。
王氏坐在樹下嗑瓜子,磕得正上癮冷不丁見晨寶蹲下身從地上抓起瓜子皮往口裡塞,王氏急得從孩子嘴裡掏出來,呸呸兩聲:「你以後是要當大官老爺的,怎麼能碰這些不值錢的玩意兒?」
轉身瞧見站在院子裡甄妙,摸了摸兒子的頭,笑得像夏天開得燦爛的野菊花,一股子臭味:「妙娘回來啦?晨寶,你往後的前程得靠你二姐姐給你掙了。」
甄妙將肩上的籃子放在乾淨地方,畢竟是裝吃食的,每天她都會細細清理過。
王氏狀似不經意走過來往裡面看了一眼,沒瞧見錢袋子,皺了皺眉,笑問:「妙娘今兒早上怎麼那麼早就起了?都說凡事有我幫忙,不急那一陣,明兒我和你一起去。」
第19章這天底下有什麼事不順手……
甄妙自忙於做買賣就無暇收拾整理院子,王氏又髒又懶哪怕變成豬圈也能躺得下去,眼下所見之處皆被收拾得乾淨整潔,也顯得四處亂扔在地的瓜子皮分外刺眼。
甄妙無奈地看向姐姐,上輩子為何她們姐妹倆被王氏拿捏死?不就是連她們自己都覺得一點小事無需計較,然後慣得王氏越發得寸進尺。
順手的事兒,這天底下有什麼事不順手?
甄娟本來想張嘴,可見妹妹一臉失望,她只能垂下頭雙手攪弄在一起。她也恨自己窩囊直不起腰,就像大戶人家的奴才跪多了也忘了該怎麼站。
「二孃明兒最好早些起,幹多少活都有人盯著,想偷奸耍滑應付差事最好還是別去討罵。」
王氏又不是聽不出這個死丫頭再罵她,看在有的吃又能把錢的份上也不計較了:「做多賺多這個理我懂,好丫頭,什麼時候想出來的點子?怎麼不早說?少賺多少錢啊。家裡有了錢往後日子可就好過了,到時候給晨寶在鎮上買地修房子。」
吃得圓滾滾不及人大腿高的晨寶嘴角掛著口水,趁王氏不注意又彎腰撿起地上的瓜子皮往嘴裡塞,見沒人阻攔,美滋滋地繼續塞。
甄妙一言難盡地看著這個小孩子,除了眉眼和甄大像,別的地方和王氏一模一樣,思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