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甄娟輕飄飄幾句話卻把王氏架在火上烤,拒絕的話到喉嚨卻說不出來,她原本想的是意思意思,只要把嫂子這個母夜叉打發回去就成,這會兒這麼多雙眼睛盯著,她幾乎沒退的可能。

都是千年的狐狸,王氏撅起屁股要做什麼王嫂子比誰都清楚,心裡冷哼一聲,面上卻笑容大度:「妙孃的喜日子,我這個舅娘是沒什麼本事卻也盼她好,娟娘說得很在理,小姑子你還是請這些人來幫你。嫂子也不是故意說你壞話,你在孃家就不把事放心上只知道吃現成,嫁進甄家又有娟娘妙娘這樣乖巧省心的孩子伺候,誰的命都沒你好,這種事你辦不來,難不成嘴上說的好聽是為了打發我這個窮親戚?到時候說過的話當放屁,不認了?」

甄娟和王嫂子兩人一通話徹底將王氏的後路截斷,氣得心肺都要炸了卻還得硬扯出笑:「嫂子說什麼呢?我是那樣的人嗎?成,就按娟娘說的辦。」

王嫂子拍了拍身上不見的塵土,沖小姑子笑得開心:「外甥女的親事我這個舅娘也十分上心,小姑子用點心,我家裡不忙也要時不時來看看。」

王氏頓時面若菜色,比摔了個灰頭土臉還難堪。

甄娟趕緊笑著說:「舅娘可得常來,小妹這會兒還在鎮上趕不回來,不然一定要留您嘗嘗小妹的手藝。」

王嫂子應下來:「成,改天得空了再說,家裡兩個小崽子還得人盯著,我這就先回了。」臨走前還不忘叮囑王氏:「自個兒保證了什麼記得辦到,別到時候連累我們讓外人笑話。」

甄娟等甄妙回來和她說了這事,嘖嘖兩聲:「這人倒也怪,你說她壞?可她卻幫著我們出氣,王氏的如意算盤連珠子都丟光了徹底響不了了,今兒怪解氣的。你怎麼知道她會來的?」

甄妙將姐姐洗好的菜放上案板,笑說:「她幫了我們不代表她就是好人,我在鎮上被鄰村的人問起親事的事就尋思著遲早會傳到她耳朵裡。可我等不了那麼久,就特地和她們村的人多聊了兩句。她來的這麼快說白了就是沖銀子來的,知道拿不走故意噁心王氏,兩條狗互咬。不過我也沒想到她還有把王氏逼成這樣的本事,她要真來了給她點好處,看在二十兩的份上。」

甄娟坐在灶火前往裡面添柴,天氣熱起來了,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她就熱得滿頭大汗,只是她連額上的汗也顧不得擦,手攥著衣擺垂眸走神。

連王嫂子那種粗俗不講理的人都知道什麼時候耍什麼心眼,想自己也不是天生痴傻,出嫁前在王氏手底下活得人不人鬼不鬼,出嫁後又被婆母當牲口一樣使喚打罵,有那麼一瞬間她真不想活了,這種日子什麼時候能熬到頭?

當妹妹將她接回孃家才發現原來凡事都有解決法子,人被逼到絕境全都能站起來和壞人對著幹,小妹為自己掙了門好親事。就連王氏在遇到更兇更狠的嫂子照樣被嚇得屁都不敢放,兇一些狠一點又不是什麼難事,她有什麼好怕的?

無非就是從小到大被打怕了,看到人抬起胳膊就心跳加速,額上冒冷汗,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甄妙轉眼見姐姐捏著裙擺的手放鬆收緊收緊又鬆開,她不會在姐姐心緒煩亂的時候去打擾,有些事情到最後都得自己想明白才成,光靠別人勸解永遠沒法真正下定決心做選擇。

當天夜裡在田地勞累了一天的甄大頭痛無比地聽妻子哭嚎,翻來覆去不能睡,脾氣上來煩躁地說:「你自己說出嘴的話能怪誰?好歹是花在自己身上,彆氣了。你嫂子娟娘出嫁那會兒借的銀子都沒還,這次要給她借走,咱們家日子別過了。」

王氏狠狠地推了他一把:「你女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她出嫁的派頭場面有了,她會念我們的好把銀子還回來?做夢!不管,這個虧我不能這麼一聲不吭地嚥下去。退銀子的事兒不能我們開口,得妙娘自己主動點要求親事不必大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