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西域王同意他進宮,我也沒話說了,點點頭,算是做最後的確定。
阿郎行了禮,終於完全放心的走了。阿郎走後,西域王便催促我快些上車,免得那些人再追回來。街上散了人群有重新聚攏來,叫賣聲又響了起來,適才的事,彷彿什麼也沒發生一樣。
車上,我一直有些不開心,心裡在想著到底是誰派來的人,為什麼一定要至我於死地呢?
“王兒,不開心嗎?”西域王許久未說話,走了一半路時,才靠口問我:“不要為那起書事不高興了,楊家容不下你,還有西域呢。”
我不忍駁他的好心,遂強笑道:“王父說的極是,女兒多心了。”
西域王許也感覺出了我不想多說話,是也不再多說,只拍了拍我的肩膀,沉默下來。我手裡摸索著從丫鬟手裡接過來的虎皮摩挲著,馬車微微的顛簸不時打亂我的冥想。
到了王宮,我沒先回去,而是叫人把我的虎皮先送回了我帳篷,然後翻出在市集買的一些鹿肉去廚房了。
做好了鹿肉,我又配了幾個拿手的小菜,晚上又是我跟西域王兩人吃飯,我又沒什麼胃口,西域王見我不開心,也沒什麼胃口,吃的極少。我勉強的吃了幾口,安慰了他我沒事,他才稍微多用了些。
用完了膳,我就回去了帳篷。現在每個人見到我,都要行禮喚公主,真真是麻煩至極。到了帳篷,裡頭果然是煥然一新了,該換的不該換的,能換的不能換的,全都是新的。
我有些意興闌珊的摸著,在搜尋著適合安置白虎皮的地方。香芹見我沉著臉不說話,本來揚著歡樂的臉也變的小心翼翼:“姑娘,不喜歡現在的擺設嗎?”
我不答是也不答不是,把虎皮扔給她,我獨自做到矮几上,倒了一杯羊奶酒。
“姑娘?要不叫王爺著人換了吧,我看姑娘似乎不開心。”我搖頭示意不用,手裡舉起銀盞,乳白的顏色發出瓷一樣的光亮,我微微有些失神,這奶酒的顏色,多像我的身為蘇碧時的面板啊。
那樣光滑細嫩,那樣惹人喜愛。
但是羊奶酒也跟我一樣,只能在這寒冷的冬季給人一些些溫暖,萬萬過不得春就要被換下來的。
我一杯一杯的喝,香芹有些擔心,放好了白虎皮,她退下了所有伺候的人,問我:“姑娘,你今天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啊?”
我想了想,問她:“香芹,如果你是我,會不會回楊家呢?”
香芹一愣,許是想不到我會這樣問她,她頓了頓,道:“不會。”
我道:“如果是你,你捨得離開生活了這麼久的地方嗎?”
香芹想了想,似乎在思考怎麼回答我,半晌道:“他們對姑娘你並不好,你回去又有什麼用呢?”
我不再說話,只一杯接一杯的喝著羊奶酒,香芹也不勸我,只在一旁默默的為我倒酒。羊奶酒的味道,那麼像戀人的味道。暖到心裡,暖到身書,到最後,卻會醉。
我已經不記得我到底喝了多少了,只記得我越喝越多,滿滿的一壺空了又續,續了又空。最後,我幾乎已經失去了知覺。
腳彷彿虛浮在半空飄飄然起來,我心情未有的舒暢,拿著酒壺,站離矮几,搖墜著搖搖欲墜的腦袋,淺唱道:“勸泡莫惜金縷衣,勸泡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勸泡莫惜金縷衣,勸泡惜取少年時;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
我一遍又一遍,反覆唱著我唯一能吟唱的歌,我小時候,孃親是最喜歡唱這曲歌,我是蘇碧時,聲音也極好聽,雖然我不擅長音律,但唱這曲歌時,楊官卻極愛聽的。
當然我不知道,他是故意哄我,還是真的那麼好聽呢?
我孃親曾經跟我說過這首詩的意思,但我直到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