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
我實在聽不下去了,怎麼月娘說的我好象沒人要的野孩子,硬是扒拉著他家大爺,然後不小心踩到狗屎才被他寵幸?我一時用力,一下子全身滑入浴桶,月娘的臉在水下自上看來顯得肥嘟嘟,她在我我上方驚呼著,我躺在桶底無聲而笑。
用過些簡單的早膳,月娘硬是押著我坐在梳妝鏡前給我梳妝,光一個頭發,她就用了一個時辰,她給我梳了個流星逐月髻,梳的水鬢長長的,插上了楊越澤平日送給我的玉簪和一支金步搖簪,我本想換上昨日那件最素的衣服,月娘說是太素了不吉利,只怕大爺看了不開心,硬讓我換上了梅紅鏽牡丹的袍子,緋紅的綾緞比肩兒,這樣一看,倒也甚是漂亮。
她又給我另一邊未受傷的臉搽上了脂粉,嘴上抹上了寶齋堂買來的口脂膏,打扮停當,我湊近銅鏡中,自是顯得“紅衣”從未有過的豐豔,不過我琢磨著,怎麼越看,就越像戲文裡的青樓女子打扮呢?
忽然,我神色一黯,看著自己右邊臉上的疤一陣煩厭,想我前世生為蘇碧時,是如何的貌美如花、肌膚勝雪、身段苗條,可是這張我以前最瞧不起,最討厭的臉,居然是我的了。真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月娘似乎看出了什麼,陪笑道:“姑娘放心,大爺不是那種膚淺的人,只看女子的容貌。大爺看重的是姑娘的心意,所以姑娘不必在意。”
我生澀的笑了笑,雖然我昨夜跟李大人說的那樣灑脫,但試問天底下,又有哪個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呢?
正在沉默間,門口傳來了三聲敲門聲,我稍微斂了斂自己的情緒,命月娘去開門,來人居然是袁姨。
袁姨見我呆呆地在哪裡,有些不知所措,連喚數聲,我才回過神來,月娘以為我懼怕她,問袁姨可是有什麼事?
袁姨笑著拿出個紅木盒子遞給她,說:“這是老太太送給紅衣姑娘的盒子。”我看了看那雕刻精緻陳舊的妝盒,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袁姨見我不接,遂自開啟妝盒,裡面珠寶的光輝映著我的臉龐,她淡淡地說著:“這妝盒是老太爺迎取大爺的生母時候專門送給夫人的,夫人過逝後,這妝盒就一直由老太太儲存著,留著以後送給大爺的媳婦。姑娘雖然不是正室,卻也是大爺身邊唯一的女人,老太太說賞給你,只希望你日後一心一意的伺候大爺,莫要再想那些旁的歪的了。”
一心一意?旁的歪的?我的天,這下我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看來大家都以為昨夜楊越澤臨幸了我,都以為我是他的人了。而老太太明顯是叫袁姨來傳話,意指是“我紅衣”以前伺候過楊官,現在又被楊越澤要了來,自然要囑咐我不能三心二意了。
袁姨見我不說話,又打量了一眼我右臉的傷口,不再說什麼退了出去。
袁姨一走,月娘就抱著那盒子細細的摸著每一件首飾,直感嘆美麗精細。轉而見我望著她,似乎自覺失態,她依依不捨的放下盒子,對我福了一福,認真的說:“月娘這廂恭喜姑娘了,老太太爺既然把這妝盒賜給了你,必是把你當她的兒媳婦了。”
她忽地蹦出一句,我打著冷戰,楊老太太表面是賞賜我,看來恩惠莫大,其實楊越澤的孃親是出了名的賢慧忠貞,她贈我這個妝盒也無非是在告訴我,我得本本分分地作楊越澤的枕邊人,再不能對楊官心猿意馬。
我頹然倒在座位上,月娘看我臉色不好,以為舊傷復發,加之昨夜可能“沒歇息好”於是紅著臉,便急急地送我回房歇午覺。
昨夜我確然沒有睡好,於是這一沾床便又進入了夢鄉,然而我竟然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夢中,一棵秀逸的大樹下,一個俊美的雌雄難辨的天人靠著樹幹,一手支著額角,平靜地休憩著,銀白雪緞的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