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離莞城不過三百里水路,再從莞城趕回方村,騎馬的話確在方村前趕回來,只是,楊越澤多久沒回家了,他這次真的有如此急切嗎?
“大爺是騎馬回來的,一早東方先生就來報信了。老太太歡喜的很,命我來叫醒二爺和二奶奶,商量下怎麼迎接大爺。”靜梅完全不等我們問話,一溜答了個完整。反正也是該起床的時候了,我便伸出手要靜梅扶我。
老太太待楊越澤自然沒有楊官親近,但畢竟也是楊家的長子,又幾年未回家,加之這次是衣錦還鄉,自然要隆重些的。我忽然想起前日在市集時,似乎有位說書先生說到“勝凱大將軍”的英雄事蹟時楊官有些不屑,呵,想來應該是楊越澤了,只怕楊官是不服氣自己只能呆在家裡打點家業,而老太太卻准許楊越澤去實現理想吧。
他臉上有些不願,嘴上埋怨著折騰人,卻也還是由著丫頭們伺候起身了。
到了梨園,老太太見我和楊官攜手而來,一派和氣,更是滿面喜色,叫我們先用膳,而後商議大典迎接楊越澤的一應適宜。
說是商量,其實多半是老太太做主的,中間楊官去村口和惠喜的村長爹掛上炮仗去迎接楊越澤,家裡這邊我也只是在細節時幫老太太提個意見,比如選個什麼花樣啊,地上鋪的紅毯子需要多少尺啊這等小事。
午膳時阿忠來報村口那邊的事宜都準備好了,楊官的意思是不回來用膳,就著吃些點心就將就著算了,讓老太太和我先用。老太太又問了楊越澤具體到家的時辰,才心不在焉的用了幾口飯,我也沒什麼胃口,吃的甚少,反正一會子楊越澤回來了,還是要再吃一頓的。
晌午過去了一個時辰,又有個小廝顛顛的奔回來,說是楊越澤已經到村口了,老太太激動的沒讓袁姨扶就走到門口,吩咐全叔準備燃炮仗,起樂鼓了。我百無聊計的跟在後面,只覺索然無味意興闌珊。
一刻鐘過了,才見又一個小廝回來,說楊越澤立刻到。老太太一揮手,全叔大喊一聲,立刻鞭炮燃放,鑼鼓喧天,我不禁啞然,這架勢,瞧著象惠喜和楊官大婚那日的情景,就是少了賓客。
老太太本是勸我回去休息的,當時我也不想湊這熱鬧,不過又想到楊越澤是“自己”的表兄兼大叔子,若太過冷漠自然不好,所以也只好跟了來。老太太本有些擔心,但見我神色尚好,便囑咐我小心些,可現在瞧著遠處那隱約閃現的人影,早把我忘了個乾淨。呵,原來惠喜,也有被人遺忘的時候。
人群漸漸近了,只見一行二十來人都穿著盔甲戰衣由前面三人領頭帶著,左手邊是楊官,稍中間是東方語堂,右手邊是惠喜那可惡的爹,中間那位便衣男子,想來便是楊越澤了吧。
我不禁打起精神,做出一副與老太太一樣的期盼神色來。
慢慢的近了,我眯著眼睛努力打量著眾人簇擁的楊越澤,依稀想起小時候第一次在楊家見到他,他瘦的跟猴子似的滿園子亂串,跟如今眼前這男子怎麼也讓我聯想不到一快。他們走的越近一步,楊家的眾丫鬟就更靜一些。
縱然我見識過楊官的俊朗、衛子默的邪美、東方語堂的溫潤,卻還是不得不再一次感嘆上天在造就楊越澤時的鬼斧神功,他的眉眼口鼻,無一不精細絕美,一頭墨髮飄逸在風中留下一抹優美的弧度,此時春末夏初,到處一片生機勃然,映襯著他那雪白的衣袍,讓我驚為天人。
我聽見楊家眾丫鬟倒吸冷氣的驚歎聲,他卻絲毫不介意,若美玉雕成的俊容懶懶一笑算是回敬她們的驚豔,我幾乎已經感覺到了有人在擦鼻血的聲音了。
“孃親大人在上,請受兒子一拜。”楊越澤走到老太太面前,作勢要給老太太行大禮,他聲音清越優雅,仿如環玉相叩。看著如此悅目之容,不想他的嗓音比他的人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