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你吃過沒?”
胤禩一笑,同樣是滿臉風塵倦色。
“還沒,剛寫好的條陳,想著宮門還沒落下,就趕著送過來給皇上瞧瞧。”
蘇培盛極為機靈:“那奴才這就給王爺拿些吃的來?”
不待胤禩回答,胤禛已道:“快去!”
又對胤禩招手:“快到炕上來暖暖,走了一路,外頭冷吧?”
蘇培盛識相地退了出去,又輕輕闔上門。
“不若今晚就在宮裡頭留宿吧,也別回去了,這天色都晚了。”
“於禮不合。”胤禩確實冷了,也不推辭,便坐到胤禛的對面。
胤禛瞪了他一眼,伸手將他拉過來,一把抱住,用自己的體溫暖住他冰冷的身體。
“這裡是議事的地方,先帝時也有臣子徹夜商議政事被留宿於此的,有什麼於禮不合?”
說罷又把自己沒動過的點心碟子挪過去。
“你先吃點暖暖胃,吃的一會兒就送來了。”
胤禩點頭,隨手拿起一塊塞入嘴裡,也不知嚐出滋味來沒有,便將條陳遞給他,一邊想從他懷裡掙出來,這皇帝抱著王爺,若是傳了出去,只怕他們這君臣二人的臉都不要了。
胤禛卻不肯放手,登基之後,養心殿已成了他常駐之地,守衛與保密性自然是極妥當的,再說還關著門。
看了片刻,他咦了一聲,全副心神都放在上面,抱著胤禩的手鬆了些,他趁機掙開,回到原先的位置上去。
“開禁採煤,分產承耕……嗯,遷移宗室回駐盛京?”胤禛輕輕念出聲,忍不住抬起頭看著他,有些驚訝。
胤禩苦笑:“這最後一條乃是下策,非到萬不得已,不能實行,臣弟只是怕如今八旗人口日益增多,卻大都不事生產,窩在京城這塊繁華之地,長久下去,後果堪虞,倒不如命這些人遷回龍興之地。”
胤禛點點頭:“此策一出,必招來不少宗室反對,現在還不至於到那一步。”
胤禩嘆道:“若真有那一天,一切罪責由臣弟來擔就是,反正先前破除八旗子弟不得經商務農的祖制時,已是千古罪人了。”
他只是想將上輩子沒能做到的事一一做了,古往今來那些意圖改制變革的人,沒有一個能有好下場,只是他這死過一遍的人,對這些身後榮辱,早已不放在心上了。
“這是朕首肯的,若有罪責,也該由朕一力承擔,與你何干?”胤禛不悅道。
胤禩一笑,引開話題:“四哥似乎愁眉不展,可有什麼需要臣弟效勞的?”
被他這一提,胤禛拿起手邊一份摺子,丟在他面前:“總有一天,朕要將這些貪官都一一剷除。”
胤禩開啟一看,摺子是蘇州織造李煦寫的,裡頭說的不過是些尋常瑣事,例行請安,先前江南三大織造依附先帝的十四阿哥,可到最後皇位歸屬卻大出他們意料之外,以康熙與他們的關係,竟也從無透露半點風聲,三家之中,以李家最為活躍,也最招胤禛的恨。
“李煦這是想討好四哥,在摸您的喜好呢。”胤禩看罷,微微一笑。
胤禛冷哼一聲:“朕還用不著他的討好!”
胤禩瞧見他眉間隱忍的煩躁,心知他這些日子以來被層出不窮的政事壓得喘不過氣來,後宮又因烏雅氏鬧得不安寧,只怕他現在不過是在苦苦壓抑自己想要發作的衝動,不由撫慰道:“四哥且再忍耐些時日,此時若沒個由頭,不好動手。”
“西北那邊可還缺了些銀兩,碰巧可以抄了他們填補!”胤禛冷笑一聲,忽然覺得屋裡溫暖得有些燥熱,不由下榻走了幾步。
“你說朕是先從京城查起好,還是從江南那邊開始徹查好?”不待胤禩回答,他又來回踱了幾步。“京城這邊盤根錯節,牽一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