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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臉前,輕輕把玩。一身宮人打扮,倒像極了夜遊的妃嬪,難怪她這般閒庭信步,這火燎後的結桑院,廢棄多年,清淨而又雜亂。程音本無意與她大動干戈,遠遠立著,毫無平仄地說道:“無論為何,你當初曾救我,今日我不會刻意為難。”

“當初放你生路一條,只是一時興起。這會兒在宮裡逛逛,也與你無關。”她講的輕佻,卻帶著漫不經心的悲涼。

“我原本無心於宮廷爭鬥,只是姜皇帝宅心仁厚,我希望他平安。不知你與斯書諾是如何關係,這般捨命相隨,必是緣起一個情字,手足之情,兄弟之情,夫妻之情……若你也惜念人之常情,不如勸他早日回頭是岸。”他目光渙散在腳下的一撥黃土之上,雖是言之鑿鑿,卻又好似置身事外,思緒牽連在回憶之中。

“說到底,你們終究是想將我們置於死地。”斯夢手中一緊,將那濃濃香郁揉碎在指尖,忽而冷了眼神,歪著嘴角笑道:“若是有一日,我落在你手中,你也動不了我。”

“話中有話,不如明說。”他仍是心不在焉。

“離別相望隔奈河,重逢不見空嘆若。我知你心念之人在何處。”

程音沉沉的目光終於靈動,不解地回望:偌大的世間,非見不可的,能有幾人?

“待你思明瞭,再琢磨如何擒我吧!”斯夢最終離去,消隱在一片桂花香氣之中。她攜著幾分甜味,出了潔桑苑,回到新的棲身之所,千紫苑的另一個小屋,賈性秀女的處所,才將假面皮戴好,便瞥見床上已躺了一人。

“諾!”她面露喜色,卻因假面不能完全展現,小鳥依人地湊過來,見他起身端坐,便矮身靠在他腿邊。“你終於來看我了。”

“你方才去見了誰?”他講的陰冷,如冬日死水,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諾,程音並無惡意,我只是念在子衿對他一往情深……”

“婦人之仁!”他似乎並未動怒,但周遭卻涼意更重。“你即已決定跟隨我,為何還惦念姊妹之情?”

“阿夢尚有親人在世,怎能熟視無睹,況且……是我欠她太多。”她起先驚愕自己有個姊妹,但幾日下來暗中相隨,到委實喜她率真的脾氣,又知她自幼深陷絕境,不禁心生憐惜。

“林子衿誤用了一包懷春散,現下有一副極好的練內家的皮囊,終是心腹之患,此人不可留。”他依舊正襟危坐,如一尊石像,無心無情。

“你明知……我們姊妹一場,仍要下殺手?”她一時瞠目,顫了聲音。

“姜天佑予我身體髮膚,姜安中與我兄弟一場,他們從未念及情分,將我棄之如蔽。母親替我不平,最終按□後宮之罪投獄,若想安然在世,需斷情斷義。”斯書諾眼皮垂下,叫人捉摸不見目中神情,他的平靜無波,卻讓斯夢愈加毛骨悚然。“你將此藥,投給姜仁昌。”

“懷春散?”她指尖微顫,沒敢接過,“這藥不是你自個受用?”

“清風秘籍,我已練過第八重,無需這般投機取巧的玩意。”他語畢,鼻間逸出一絲輕哼,笑道:“□後宮之罪,叛國謀反之罪,我要一一還清。月圓之時,姜仁昌坐轎巡遊,文武百官便可瞧見兄妹亂倫的一幕。”

“你是要對姜采薇下手?”斯夢倒抽了口涼氣,一陣胸悶。“她自始至終,一直助你。”

“姜氏王朝終將覆滅,區區一個小妮子,自是無法獨活。成事路上諸多阻攔,需連根拔除,不可掉以輕心。”

她的兩彎秀眉漸漸隆起,牽引出無奈與驚恐,他的輕描淡寫卻讓她浮想聯翩。“諾……”她忽然緊了手掌,握著他的腕子,失了魂似得去望他。“我的義父義母……”

他對這般悲慼模樣生厭,衍生出幾分氣惱,草草答道:“我下山時已將他們送了西天。”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