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你今日在此看了許久了。”,夢竹無奈的聲音在靜和的身後緩緩響起,但她卻沒有回頭,只輕輕地說道,“她長得真的很美! ”
她的美,與陳國女子或者是燕國女子都有些許不同,既不似他們陳國女子般的纖柔精緻 ,亦不像燕國女子的大氣豔麗,而是身材高挑,面板白希,翹鼻深眼,五官輪廓完美精緻,眉眼間隱隱透出一股高貴祥和的氣質,卻有有著一絲不容侵犯的威嚴。
看著她,靜和也終於明白,蕭君軒為何會長成那樣一副妖孽的樣子,以致與那樣長相粗獷而彪悍的普通燕國男子相比,找不出一點相似之處來。
“是啊!她是夢竹見過的所有人中,長得最美的一個,也不知道她是誰,現在在哪裡呢?”,夢竹附和著她,歪著頭又道,“我怎麼看著她有點面熟呢?”
聞言,靜和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並沒回答她,而是將畫兒收了起來,隨著她一道下樓去休息了。
半夜時分,靜和再次聽到了彷彿從遠處飄來,有著些許感傷的簫聲,下意識的起身披衣出去,可當她出去時,那簫聲又再次消失了,她有些無奈的勾了勾唇角,這些日子,她總是在睡得昏昏沉沉間能聽到那簫聲,可每次,當她醒來,點燃了燭火,再出去看時,哪裡還有什麼簫聲,是她在做夢嗎?她始終是惦念著他的,這便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靜和有些自嘲的笑了笑。
輕嘆一聲,正準備轉過身回屋子裡時,她突然聽到了那幽幽的自言自語的聲音,好似在說話,又好似在笑,拽緊了雙手,靜和還是抬步走向那假山處,但並沒有如那日般真的走到洞口處,而是如這些日子,她常做的那樣,盯著天上的月亮,坐在那乾涸的池子邊,自然而然地突然問道,“父皇他,愛過你嗎?”
這些日子以來,她雖然並未日日都來這一處看看這個可憐之人,但至少在夜間,她睡不著的時候,在走到院子的時候,在聽到她的聲音時,她總喜歡到這裡坐著,隨意的聊聊天,她從沒想過,有朝一日,她與惠太妃兩人,也可以有無所不談的時候,如今她們之間聊天已是極為熟絡,以致張口便可問出這樣深入內心的問題來,更不覺得她的聲音在這個夜裡,在這種時候讓她覺得恐怖了。
“呵呵。。。。。。怎麼說呢?”,聞言,惠太妃也不惱,竟是長嘆一口氣,苦笑道,“二十多年前,我以為他是愛過的,可後來才知道,他當時除了覺得我長得還算貌美之外,什麼都不算吧。”
“可是,父皇他,他並不是一個貪念美色之人啊!”,靜和悶悶的說道,在她的記憶裡,父皇和母后十分恩愛,父皇對母后更是溫柔體貼,即便母后最終還是被害於後宮之中,但父皇卻也因此而廢除了整個陳國後宮之人,任憑朝臣如何反對,他也未改絲毫旨意,所以,父皇便只有她和皇兄兩個子嗣。
可是儘管如此,靜和也不得不承認,她的母后還真不是個大美女,只是一個溫柔嫻靜的清秀佳人罷了,她不知道父皇到底為何會對母后那樣眷念至今,但卻很清楚,那便是真正的愛了。
相比於閣樓裡那滿滿的極大箱子先皇曾為那個女子所作的畫像,她更慶幸自己的母后有父皇這樣真實的愛,不過,她亦從那些栩栩如生的畫像中,看出當年先皇在作這些畫作時,定然也是喜歡這個女子的,只可惜,自古以來,男人的喜歡和愛,都不是一樣的,而他,亦曾經親口說過,他喜歡上了她。
思及此,靜和收起臉上的苦笑,似乎陷入了沉思,而同樣的,那洞底之人,竟也是安靜了下來,半晌都沒有說話。
這幾日來,她們總會時不時的說些沒有結果的話題,而也會時時這樣,突然間,彼此都陷入了各自的沉思之中,靜和知道,有些事,那怕是能夠猜到答案,也是不用說出來的,否則,只會讓傷口更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