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往床前走去,黑巖正要阻攔,芝蘭面色冷靜地將身上的披肩脫下遞了過去,“大師送我的寶物,可以避火。”
金蟒吐了下蛇信,黑巖有些不甘地退到了一旁。
芝蘭走到距床兩步遠的位置停下,微微扯下嘴角,卻終究沒笑出來,深吸一口氣,率先開口道:“我知你要問我為什麼回來?既然回來了?適才為何又想離開?”芝蘭說著由懷中取出兩樣東西,一張折成四方的紙,還有一個白瓷玉瓶。接著說道,“我一個女人,一生中卻跟了兩個男人,我不配再為人妻,便要了這紙休書。”她將紙展開,神情似笑非笑,似喜似悲,目光復雜地閃動,似是想起適才下跪求書時,那驚心動魄的一幕,見到趙賢文與鶴兒最後一面,她心中已再無牽掛。
她又將休書,從頭到尾看了一遍,走到牆壁火把旁,素手輕輕一甩,將其燒燬。轉回身,面對著金蟒,她道:“作為母親,我卻食子之血,已不配為人母,從今以後,我與趙家已再無瓜葛了。”說著,眼角一滴淚滑落臉頰。
沉默了一會兒,她將手中的白瓷瓶放到金蟒的面前,“你雖害我,卻也救我,我本是恨不得將你……但……”輕嘆一聲,“我既答應幫你度過天劫,自是說到做到。這瓶裡裝有靈兒的鮮血,它既是害你的毒藥,我想,它也是唯一救你的聖藥,至於如何施法自救,就看你自己了。”
黑巖驀地將目光轉向金蟒,公子,公子……他賭贏了!
三年後,一鄉間的小院中傳出嬰兒第一聲啼哭。只聽院中有人高興地大叫,“公子,生了,生了,太好了,哈哈!咦!沒有尾巴,身上沒有鱗片,是人形娃娃,太好了。盼了三年終於出世了。恭喜公子,賀喜公子。”
十日後,院門口多了一隻毛驢,兩側馱著行李,稍刻,門中走出一位身穿灰色比丘尼的尼姑,黑色的長髮只是挽起,並未剃度。她身後跟著一身材挺拔,面目異常俊美的年輕公子,公子的懷中還抱著一白嫩嫩的嬰兒。門側還站著一位長相俊秀,卻臉色鐵青的少年。
女尼回頭對這兩個說道:“不要再挽留,我心意已決。我既遵守了承諾,也希望你言而有信,放我自由,保重。”說完,女尼毫不留戀,牽著毛驢便走。
“哇……”的一聲,公子懷中的嬰兒突然間大哭起來。
“芝蘭留步,兒子哭了……”俊美公子突然叫道。
女尼腳步頓了一下,卻並未回頭,一咬下唇,抬起頭,毅然決然地向前走去。
待她的身形走遠,直至不見。
金乾坤驀地拍了懷中嬰兒一下,“好了,別哭了。看來你的孃親不喜歡你喔!在你娘肚裡待了三年,怎麼一點感情也沒聯絡到啊!”說也奇怪,他一拍之下,嬰兒果然不哭了。咧著無牙的嘴,呵呵地對著他傻笑。
“公子,現在怎麼辦啊?我們兩個怎麼會照顧小孩,你不是說只要他一哭,夫人便會留下嗎?根本不管用。”
“只好再想辦法了。放心,芝蘭體內有我三分之一的內丹,不會遇到危險的,她現在的體質可是比武林高手還要厲害百倍。”金乾坤懶洋洋地說道,冬天啊!冬眠的季節。
黑巖氣得直想翻白眼,該擔心的是他們才對吧!兩個人又沒有奶,怎麼養活這個小東西啊!
金乾坤打個哈欠,三年前,為了活命,完好的內丹,三分天下,如今是芝蘭佔三分之一,兒子佔三分之一,自己體記憶體有三分之一。體力自然大不如前,天一冷,便昏昏欲睡。
現在的他,只想回去大睡一覺,等醒了,再想辦法將愛妻尋回來了,他記得他好像說過,等事情過後,要跟芝蘭做一世夫妻來著。只是芝蘭身體有了他的內丹,這一世恐怕要做千八百年了。金乾坤微微露出得意的笑容。
如今芝蘭還不知道,她現在的身體已經不老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