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諧的團圓喜劇,打上了大大的字幕:“全劇終”。
那些或許出席過她爸爸葬禮的大腕們,此刻站在她的身後,安靜地完成他們應該走的過場,不負這些年來和簡家的彼此關照。
“節哀順變。”
“節哀順變。”
“節哀……”
“……”
這是今天聽得最多的一句話,反反覆覆地在耳邊播放。
再漫長的下葬總有結束的時候,大腕們走完場相繼離去,最後留下的也就只有簡母生前的好友和簡氏的股東等人。
因為莫苒畢竟不是簡寧,簡母的離去再令人覺得沉痛,料想她也不會有多難過,所以,眾人也不曾拉著她的手錶示安慰,彷彿她無論如何努力,終究無法取代女兒的位置,對地底下的簡母來說,並不會有多大安慰。
等到暮色沉沉,被周圍樹木環繞的墓地也漸漸暗了下來時,留在她身邊的人只有彭城了。
沉寂,是墓園該有的聲音,也是喪禮過後留給至親的唯一贈禮,將人從嘈雜熱鬧的祝福和慰問中乍然嚇醒。
“明天不是要回c市嗎?怎麼還不回去?”
先開口的是簡寧,在彭城尚不知怎麼安慰她的時候。
彭城的視線從簡寧的墓碑上移開,看著莫苒那張與簡寧完全不同的臉,他的心絞痛,語氣卻儘量輕描淡寫:“我陪你。”
天知道他有多心疼簡寧,自從她死後,他從來都不敢光明正大來看她,遺作展也好,墓地也好,他以為沒看到這些代表死亡的東西,她便不曾離開人世。
現在,他居然陪著重生一次的簡寧到了這裡,看著她自己的、她父親母親的葬身之地,來真實面對她的人間地獄。是的,此地是她的人間地獄。
已經到了這個悽慘地步,還有什麼俗事值得在乎?
“演唱會取消了,賽車也不比了,你這是為了我放棄了所有的活動?”簡寧忽然轉過頭來,眼底不含一絲情緒地看著彭城,這一瞬讓彭城覺得好像簡母去世、來到她自己的墓地,簡寧也沒有多難過,因為她說話的聲音清楚,沒有一絲絲哽咽或沙啞。
彭城知道她在故作堅強,便伸手去摟她的肩膀:“想哭,就哭出來吧,別憋在心裡。”
“為什麼你覺得我會想哭?”簡寧反問道。
“……”彭城被堵住。
兩人離得不近不遠,彭城能看清簡寧臉上的嘲諷笑意,陌生得完全不像是她,他在那一瞬很想收回手臂,眼神不自覺地轉向了簡寧的墓碑——
越想越覺得後背有些發涼,在簡寧的墓前,這個有著另一副面孔的女孩到底是不是簡寧?他如果認錯了人……畢竟她從來沒有親口承認她是簡寧。
太陌生了,他不瞭解她現在這個樣子,也許他從來不瞭解她是什麼模樣。
彭城不能將心底的疑問說出來,那雙桃花眼帶著焦慮看向她:“我……”
他放在簡寧肩膀上的那隻手被簡寧握住,她的人已經轉過身來,毫無防備地吻住他的唇,什麼都不讓他再說。
在一片公墓中,在至親的喪禮結束後,她像操縱提線木偶般掌控著彭城的喜怒哀樂,一句話讓他焦躁,一個吻令他掌心火熱。
鬆開時,彭城的眼神溫柔,一眨不眨地盯著她。她居然被人這樣愛著。
簡寧彎起唇笑:“晚上去我那吧。”
很直接的邀請,彭城不會聽不懂什麼意思。
簡氏的房產很多,雖然有些正在辦遺產饋贈手續,可並不需要簡寧操心,彭城被帶進之前簡母去世前居住的高階小區。
一進門,連曖昧的前奏醞釀都省了,簡寧直入主題,比那次刺激顧景臣時還要急迫。
彭城被撞到門上,漸漸被撩起了火,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