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的故鄉不遠,只有三天的路程。不過,因為連日的暴雪,道路很難走。
因為他們這一帶在鬧匪患,他擔心路上被山賊打劫,所以便找到了城裡唯一的這家鏢局子。
曾鏢頭重傷躺在床上,不過聽說原主簿範老爺來了,要託鏢,便強撐著起來相見。
範老爺見到曾鏢頭被女兒攙扶著慢慢走進來,不由大吃了一驚,忙問道:“總鏢頭這是怎麼了?”
鏢局子的總鏢頭受重傷這件事情,鏢局子是作為機密不對外說的,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包括這位原主簿範老爺。
曾鏢頭故作輕鬆,微笑道:“沒事,下雪路滑,摔了一下,將養幾天就沒事了。”
範老爺這才釋然,道:“我要請總鏢頭護送我一家老小回故里,免得路上被山賊搶掠,要是總鏢頭貴體有恙,這還麻煩了呢。要是沒事就好。”
曾鏢頭一聽,不由暗中微微皺眉,低聲道:“範老爺,最近山賊猖獗,已經連續兩次潛入縣城搶掠燒殺,這個時候離開縣城返鄉,著實危險啊。莫不如等官兵剿滅了山賊,再回去不遲啊。”
範老爺苦笑:“我也知道這個,只是,家中老父已經八十多了,前日裡來信說病倒了,只怕是沒有多少日子,所以,想盡快帶著妻兒回去儘儘孝心。再說了,現在朝廷主要的兵力都用在了對付黃巢逆賊上面了,根本沒有能力抽調出兵馬來剿匪。所以山賊才如此的猖獗。現在看來,朝廷要剿滅黃巢逆賊,只怕不是短時間裡能辦到的,要是這樣等下去,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也不知道家父還能不能等到我回去的時候……”
說到這裡,範老爺眼圈都紅了,低著頭嘆息著。
曾鏢頭道:“範老爺一番孝心,著實讓人敬佩。只是,山賊的確勢大,現在出門,真的很危險啊。”
“我也知道總鏢頭為難,這樣吧,我出雙倍的鏢禮,如何?”
本來,這種以人為目標的保鏢,價錢就要比以貨物為目標的保鏢要貴得多,尤其是這種官宦人家,更是高價,現在,範老爺出了雙倍的價錢,不由得讓曾鏢頭不動心了。
範老爺見曾鏢頭低頭沉吟,忙又拱手道:“總鏢頭,咱們也是老交情了,以往衙門運送貢品稅銀,也都是老朽出面,重金委託貴鏢局護送,咱們多年的交情,這次就請總鏢頭賣個面子,護送我們一家老小回鄉,老朽感激不盡!”
這範老爺以前當本縣的主簿的時候,遇到衙門裡需要解送稅銀供品啥的,都是出高價委託的曾鏢頭他們鏢局,讓鏢局賺了不少錢,雙方的關係還是很融洽的,現在範老爺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曾鏢頭也就不好推辭了,只好點頭道:“行啊,既然這樣,我們就接下這趟鏢了。”
範老爺大喜,趕緊起身作揖致謝:“那咱們明日一早出發,如何?”
“不好,咱們最好夜裡行路,白天安歇。這樣避開山賊耳目,所以明日傍晚快關城門的時候再出發。”
“好的!全聽總鏢頭的。”
曾鏢頭又沉聲道:“另外,還請範老爺答應我一件事情。”
“總鏢頭請說。”
“山賊猖獗,我們儘可能的小心避開他們,所以,必須輕裝簡從,東西越少越好。這樣才能避人耳目。”
“沒問題,我們儘量少帶東西,就去人,金銀財寶這些身外之物,就留下以後再運走。”
商量好了,雙方簽了鏢單,範老爺一次性交付了所有的鏢禮,這才告辭走了。
曾鏢頭讓女兒曾凌梅送範老爺出門,自己則坐在椅子上發呆。
曾凌梅返回客廳,見父親這個樣子,低聲道:“爹!你怎麼就答應了?你的傷還沒有好呢,要是真的遇到了山賊,怎麼應對啊。山神已經說了要血洗咱們鏢局,咱們這不是羊入虎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