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比齋藤道三、尼子經久也是基於對本地的高度認識以及豐富的智謀才奪取家業。
此前在信濃攻略的真田幸隆,以及打下西國的毛利元就也屬於這個型別,只不過這兩者由於各種因素的作用成功轉型,前者成為吉良家的譜代家老統率上萬軍勢作為先鋒對宇都宮家展開調略,後者在嚴島合戰一戰而勝成就西國新一代霸主的輝煌。
當然這個型別的武士還有松永久秀、最上義光、宇喜多直家也都是如此,這種才智卓絕的武家有一大特點,在本國和他玩手段幾乎是不可能鬥過他們,但因為其自身的特點更偏重謀略使得整體執政方略偏向陰柔。對配下家臣國人的剛性控制力比較弱。
而芳賀高定以其獨特的手段以及忠謹之心贏得宇都宮広綱的信任,這影響甚至大到可以左右年輕的家督情緒與決斷的地步,就拿剛才的討伐檄文來說,同樣一句話寫在檄文上讓宇都宮広綱嚇的驚慌失措,從他口中複述一遍就激起心中的憤怒,又被他說一句立刻就冷靜下來,這一推一拉之間將家督控制於股掌之間的手段端的驚人無比。
芳賀高定說道:“主公應該明白一個道理,我宇都宮家必須降服也只有降服,我等降服的不是吉良家而是關東公方呀!這戰國亂世如火中鍋釜,我等如釜中之魚遇火則烹。為謀生路只有互相吞併以求自保,而今鎮府公橫空出世如那釜外的一瓢可以澆滅亂世之火的冷水。我宇都宮家為何要放棄接近這瓢水呢?”
“真的有這麼重要嗎?”
“當然有,主公且看這關東八國如今還剩幾家抵抗鎮府公?”芳賀高定起身走到角落裡取來一副地圖卷軸,上面繪製著關東八國的簡易地圖,在他的寥寥幾句就劃下武藏國、相模國、下総國、上野國、大半個下野國、少部分上総國和常陸國,整個關東八國竟有六國領地被佔據一部分或者大部分,只有相對偏遠地盤又小的安房國、伊豆國逃脫虎口。
初時宇都宮広綱還不甚在意,仔細一看才發覺自己四面八方竟然都被圍住,而這吉良家的領地竟然比自己大出幾十倍,再聽到芳賀高定的寥寥幾句估算得出這吉良家竟然有十萬大軍,聽的他渾身發抖腿腳又軟的像麵條抬不起步子來。
宇都宮広綱苦悶的說道:“這可如何是好!高定殿真的要交出去嗎?你可是本家的譜代家老呀!把高定送出去難道不會有生命危險嗎?不!哪怕沒有生命安全,被幽閉也是不好的呀!”
“呵呵,主公也不必憂心,想必鎮府公此次出陣多半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高定只是圈定的其中一人,或許還會有人被迫抽走,這應當就是鎮府公對付我等新附武家的制衡之策吧!至於我高定的安全應當沒有問題的,鎮府公絕不會因為臣下的一些逾矩行為幽閉臣下的。”芳賀高定輕聲安慰,好像絲毫不在意自己未來處境似的。
他確實不用太擔心自己的安危,從今天開始宇都宮家就必須從屬吉良家,甚至會被逼迫著成為譜代家臣失去自治特權,而此前對吉良家的一切不利行動都不應算做以後的舊賬裡,否則那就是吉良義時本人失信於臣屬,相信包括真田幸隆在內的許多武士都會感到不安的。
若吉良義時如此不智也不會成為稱霸關東八國的新主宰,芳賀高定可以確信自己絕對不會受到威脅,結城晴朝這種庇護古河公方的反抗者最終也能逃過懲罰,自己只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臣出幾個點子根本不算事,他可以確信吉良義時這是找個由頭收拾宇都宮家,意在敲打這個下野國的最大勢力應該夾起尾巴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