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琮打了個手勢,示意這是剛剛加入小組的最後一人。
孟熙琮的聲音靜靜的:“報上你的名字,軍官。”
與其他人的激動、急切不同,通訊頻道中安靜了有好一會兒,只能隱約聽到似乎有人深呼吸了一下,彷彿這樣才能控制自己起伏的情緒。
直到大家都有些疑惑,那人的聲音,才終於以一種平靜得不露痕跡的語調響起。
“我是蘇彌,代號‘野貓’。”
作者有話要說:擦,好歹也算對手戲了哈
雙更完畢,請撒花!
謝謝!
48。死亡寂靜
流亡的這幾天,蘇彌想過許多次與孟熙琮重逢的情景。無論是被當做勞工押上飛船的絕望時候,還是奪了飛機指揮權擊退蟲族追兵的高興時候。她腦海裡總會浮現孟熙琮的樣子,耳際響起他醇厚低沉的聲音。
她不知道什麼時候起,他變成了支撐她逃亡的另一個動力。
她曾經想過,在重新聯絡、甚至重逢的那一天,他的神色依然會是淡淡的。他或許會說:“幹得不錯。呆在我身邊,別亂跑。”
但那個時候,他幽深暗沉的雙眼中,一定會有擋都擋不住的笑意。
可絕不是像現在這樣,兩人中間隔著數個行星、隔著十萬僱傭軍,他是指揮官,她是飛行員,他們什麼也說不出口。
只有冰涼的頭盔貼著她發燙的臉頰,提醒著即將到來的死戰;只有巨石陣在她的視野中沉默匍匐,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噩夢。
他們甚至都不曾重逢,就已面臨生離死別。
她明白,他也明白。
從艦長到普通軍官,但凡知道他們關係的人,都明白。在這個時刻,十萬士兵面前,大決戰前至關重要的敢死隊執行任務的前幾分鐘——誰也不能開口。
不能說她是指揮官的女人,所以可不可以不參加任務?
不能說她要留在原地,因為她一定已經引來了蟲族,留在原地又有什麼用?
在兩個種族的決戰時分,數千萬人類的存亡時刻,她是誰的女人不再重要。因為整支黑色閃電小組,乃至之後的千千萬萬軍人,都會踏上這一條路。
她不過先行一步。
而冥龍上,孟熙琮聽到那熟悉而低柔的聲音,再次真實的響徹耳際,彷彿一道無聲的閃電,劈亮心中那個早已被他壓制的死寂隱痛的角落。
她活著,她竟然還活著。
擊垮整個聯盟的戰火,都沒有令她送命;成為蟲族的俘虜,她卻反搶了一艘飛船救了數百人逃命。而此刻,她竟然就在他的軍中,就在承擔他的最高指令、只許勝不許敗的前鋒小組之中!
那清脆的、努力鎮定的聲音,彷彿一根鋼針,悄無聲息的輕輕插入他的心。他忽然想起她清瘦的臉龐,她溫熱細滑的指尖,她每晚在他懷裡臉紅瞪眼,還有她離開他那天,比星光還要璀璨溫柔的雙眼。
他的呼吸依然平靜,卻彷彿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就像要與頻道中,那個遠在太空巨石帶的女人的呼吸頻率重合在一起。
她早已是他的女人,過去、現在或將來——生,或者死。
而他非但不能保護,還要送她踏上殘忍的死路。
那麼即將死去的,究竟是蘇彌,還是他身體和心靈的一部分?所以才會令多日來被他壓抑心中許久的隱痛,再次悄無聲息的襲來?
他抬起頭,才看到整個作戰中心的軍官們,統統看著自己。
他將通訊器從左手換到右手,再次站定。
然而孟熙琮不知道的是,在軍官們的眼中,指揮官硬朗英俊的容顏已是一片森然。
軍官們或多或少都知道些內情,他們比自己的指揮官還要沉默。慕西廷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