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眼中彷彿蘊著流光,漫不經心道:“自然是為了去收網的。”
你要去便去,為何偏要與白風麗說怕連累她呢,這世上的人誰能逃出你的手掌心?
你只需要用一句話,便可以讓她一生傾覆。
*
侍宴的白風麗見到百里樂正的時候情緒有些複雜,一方面她擔心他的安危,另一方面卻有些欣喜他在意自己的死活,她遠遠看著他,終於完全失去了自己。
宴會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一道黑影忽然從房梁躍下,那黑影手中的利刃無聲無息地靠近百里樂正的後心,眼看便要刺進去的時候卻忽然偏離失了準頭,而那黑影也不知怎麼飛出去砸在柱子上了。
那刺客還想再次來過,可是暗中行刺之事必須一擊得手,如今他失了那唯一一次機會便已經是輸了大半。→文·冇·人·冇·書·冇·屋←
他躍至半空卻被一道銀影截住,眾人定睛一看才看清來人,這人正是險些被蔣志所殺的楊凡,他的名聲並非有虛,不過幾招便制服了那刺客。
宴上的鹽商見行刺事敗都白了臉色,有幾個膽小的想要偷偷溜出去,哪知還沒出門便被擋了回來,把他們擋回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數日前向蔣中道要人卻被打了軍棍的劉奮。
蔣中道見了劉奮卻是不怕的,正要問劉奮藐視軍法之罪,卻看見了劉奮手中的虎符,這虎符乃是當今聖上所持,能排程黎夏所有的帥將兵士,劉奮見了虎符而調兵是絕對沒有絲毫問題的。
蔣中道欲問百里樂正這是何故,卻見那百里樂正端起酒杯啜飲了一口,聲音輕緩:“劉奮將軍,這屋裡的鹽商便交給你了,用什麼方法我不管,死的活的我不管,我只要討回這兩年他們逃掉的鹽稅。”
這話正和劉奮心意,立刻應下:“殿下放心,劉奮定然不辱使命!”
“鹽商會乃是一體,既然他們行了行刺之事,那其他人也定然是同謀,也要抓了審問。”
“殿下放心,都已經一個不漏地抓了!”這次回話的卻是剛剛與刺客交手的楊凡,他上次被常青所救,這次也是因為常青拿去的虎符才能報昔日之仇。
接下來幾日,琭州府大牢裡哀嚎之聲不斷,這些鹽商都是見錢眼開的人,想從他們手中摳銀子實在是不容易,但他們雖然愛銀子,更愛的卻是性命,很快便有人受不住了。
接下來幾天不斷有鹽商踉踉蹌蹌地從琭州府走出來,他們或者是渾身被鞭子抽得破破爛爛,或者是瘸了一條腿,或者是趴著出來,他們唯一的共同點就是嗓子都喊啞了。
劉奮打了幾天聽夠了鹽商們的求饒聲,這才把剩下的鹽商們都一同叫到了刑房裡,願意把之前逃掉的鹽稅交出來的就可以走了,不願意的就接著打。
這些鹽商們那裡受過苦,這幾日聽著別人求饒都夠��說牧耍�睦鍩垢也環��懲扯薊�搜骸�
太子殿下並不像劉奮似的喜歡聽人哭喊,於是每日都去白風麗處聽琵琶、聽清歌,白風麗也並不說其他多餘的話,只是用盡了自己浮生所學彈給他聽,唱給他聽。
現今已經是三月了,夜裡一聲春雷便下起了雨,白風麗祈禱這雨快些停,不要阻斷了百里樂正的來路,更不要溼了他的鞋。
然而這場雨卻並沒有停,白風麗憑欄而望,希望可以看見那男子如同往日一般從長街盡頭走來,然而時間過了也沒有見到。
平素與她交好的歌姬終於忍不住,告訴她說太子殿下今日啟程,要回到容城去。
白風麗只覺得天旋地轉,他竟然要離開了!他怎麼不告訴她!
她要去見他最後一面!她一定要見到!
白風麗瘋了一般衝出去,她甚至沒有換掉在屋子裡穿的軟羅鞋也沒有拿傘。
快點!再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