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不再一直神神叨叨地損他。
有那麼一刻,他的思緒被記憶淹沒了。
“誒,今晚我姨媽燒什麼飯吃啊?”
“誒,你薩克斯吹得節奏不對!”
“誒,收拾書包還這麼慢!”
“許亦晨,你覺得葉橙怎麼樣。”
“許亦晨,你有完沒完啊?”
“許亦晨,別仗著自己高,就一直搶我東西!”
他總是欺負她,
好像她不會生氣一樣。
她總是嘲諷他,
好像自己從沒生氣一樣。
即使今天她要離開他了,
他還是說不出那句:
“項純鈴,多來我家蹭個飯。”
“項純鈴,照顧好自己,別每次吃飯都吃三大碗。”
“項純鈴,別以為自己讀完了大學水平就高了,知不知道學無止境?”
“項純鈴,從小到大你還沒叫我一聲‘哥’呢!”
他看著她靜靜地走向舞臺的盡頭,走出他的視線。
他追隨著她的身影,幾乎忘了婚禮的流程。
在眾人的催促下,他走上前,要去將她的手,
交到另一個男人的手上。
“項純鈴。”
望著她一如既往的笑臉,
他忽然有些傷感。
“請新娘先說幾句話吧!大家歡迎!”
司儀趕緊圓場。
她望著他,望著手足無措的他:
“我的表哥,許亦晨。小時候我們經常在一起玩。
他每一次都搶我的東西,生氣了就摔我的東西。
我有什麼不會的地方,他總是第一時間過來嘲諷我。
我那時候很討厭他。”
她笑了,衝著他做了個鬼臉。
“但是呢,長大了之後,我們就很少聯絡了。
我們一個讀本地的大學,一個去了外地就學。
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已經結婚了。
許亦晨就又說,當妹妹的懂不懂禮貌,
兄長還沒結婚,自己想著嫁人了。”
周圍響起一片笑聲。
她強忍著,淚水還是止不住地流下來。
“就在籌備婚禮的這幾天,姨媽催他過來幫我佈置現場。
工作人員都到了,我打給許亦晨,質問他為什麼還沒有來。
他敷衍我,說自己有很重要的事情。
當時我很生氣,都這麼大的人了,還想要欺負妹妹。
後來我才知道,姨父生重病,他在人山人海的醫院裡忙活到焦頭爛額。
可是他還是來了,風塵僕僕地過來,一到現場就開始忙忙碌碌。”
許亦晨緊緊抿著嘴不說話。
“那時候我就知道,我們兄妹倆都長大了。
會替對方著想了,會關心對方了。“
項純鈴抹了抹眼淚,
“謝謝你許亦晨,你結婚的時候,可別把我給忘了。”
臺下很多人都哭了,掌聲雷動。
“項純鈴,你要的牛軋糖。”
“哇哦,什麼時候這麼關心我啦?”
“……只是隨手買一包,順便也給你帶。”
“噗,你什麼口味兒啊,怎麼這麼難吃。”
“不要就算了,還給我……不是蠻好吃的嗎,你失去味覺了?”
“姨媽,許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