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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個多小時後總算到了終點站,幾兩破爛的麻木車(差不多可以認為是摩托車改裝的)迅速擋在了客車門口。

陳子慎一下車就被一位中年大叔拉上了車,陳子慎其實對這種不顧他人感受,隨意拉人的行為有些反感,但一想到敬愛的農民伯伯賺錢辛苦,生活勞累馬上就消了氣,他想著理解萬歲吧。

麻木車發著轟鳴刺耳的噪聲在窄而破的道路上行走了二十來分鐘後就到了一拱石橋處,陳子慎大聲喊著:“停車,停車,就這裡下了。”

可能是車上噪音實在太大,司機弄了半天才聽清楚陳子慎的話,麻木車直接開出了一百來米才停下來。

司機憨厚的笑道:“不好意思,沒聽到,一下子開過了,給四塊錢吧。”

下麻木車後,就是一段很長的土路了,車子是無法行駛的,也只能步行了。坐車很簡便,徒步卻更自由。慢悠悠的行走,興致勃勃的賞著水鄉鄉土風情,這其實也挺有樂趣的。

冬日的天氣有幾分蕭索,陳子慎在車上半天沒動,現在去突然下車走路,幾股寒顫顫的溼冷之氣撲面而來,將他全身包裹著,他連連打了幾個寒顫,鼻子裡都流出了幾絲粘稠。

他深吸了幾口氣息,揮動了幾下臂膀,總歸是生活了快二十年的鄉土,再冷也是很瞬間適應的。

土路的一邊是密密麻麻的的魚塘或稻田,另一邊是一條寬闊的河流。稻田早已收割了,魚塘裡邊還有些淺淺的水,因為魚兒不安分的掙扎,著水就很是渾濁了。

由於冬季是枯水的季節,雖然此處雨水眾多、湖泊密佈,但仍是逃不過自然的規律的束縛,大河早已枯掉了快一半,兩岸邊都露出不少泥床,一些貪玩的小孩就喜歡在這泥床上撿拾一些小玩意。

一路上陳子慎遇到了不少老鄉,差不多都是陳子慎主動和人打招呼。因為呆在家裡的老鄉都是中年、壯年、老年人,他們年紀比陳子慎大,架子自然是有的,聽說很多年以前,讀書人是備受尊重和吹捧的,正所謂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但到了陳子慎讀書的那個年代,好像讀書就連狗屁都不是了。

你不和人打招呼,別人也不大會搭理你,即便勉強的喊了你一聲,在背地裡也會指責道:“這小子讀書讀憨了,會到人都不會說話了,都說人從書理乖,我怎麼感覺著孩子像是越讀越傻了呢?”

陳子慎其實對一些可有可無的言論不大放在心上,但無奈陳父是個極愛面子的人,他總是會狠狠的罵著陳子慎:

“你個不賊的傢伙,會到人打聲招呼都不會嗎?我看你讀的什麼書,要是讀好了也行,偏偏連個高中的考不上,老子的面子都被你個不中用的傢伙給丟盡了,就你著德行,長大了就等著喝西北風吧,估計找老婆都成問題。”

陳子慎在無數次躺在也中槍後,總算學乖了,他為了免於捱罵,只得逢人就擠出幾絲笑顏,揮著手點著頭喊著“李叔叔好”、“王阿姨好”、“您好”、“吃飯了嗎”、“到哪裡去了”……

陳子慎正悠閒的欣賞著水鄉田園風光,突然一個人出現在了他的面前,陳子慎一愣,接著就是露出笑容,準備著要怎麼和人打招呼。

他首先當然得看清楚面前的人是誰,不然喊錯了可就要惹相親們笑話了,講究多一點的可能又會有說法了:

“著娃子才到外邊讀了幾年書,家裡的幾個人都不認得了,果然是貴人多忘事。”

只見那人一米六多,長的還有幾分壯實,就是臉色蒼黃,沒了多少血氣,眼圈也黑黑的,眼瞼耷拉著,像是極沒精神似的。也不知道著人晚上都幹了些什麼。

陳子慎馬上就認出眼前的人正是村裡邊的李小二,客氣一點的還直呼其名,看不起他的就喊他二流子、二愣子之類的,至於陳子慎這類讀書人肯定要喊他李二叔、李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