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歲至此辭去,新年替換而來,歲月窮盡、延綿不絕……
女人早早的起了床,拉著一旁的男人道“趕緊起來了,大過年的還躺在幹什麼”,男人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口裡含糊著“起來了,起來了,催命啦”。
男人披了件大衣,女人套了件棉襖一起向外邊走去,齊道“好冷的天啦,冰刀子都下來了”。之後門窗被相繼開啟,雞鴨鵝之後被放出,至於肥肥的豬早已被宰割成鮮肉或醃製成香腸了。
除夕那天村子家家戶戶都是如此。
上了年紀的爺爺奶奶可能起床更早一點,因為他們講究更多,要準備的事也多一些。
而年輕一點的夫婦可能會賴在床上躺一會在起床,少了繁文縟節他們要做的事也輕鬆了不少。
至於趁著新年結婚的年輕男女,家內一切瑣碎事務暫時還由父母管著,少不得會在晨露初降、陰陽之氣冉冉初生之時溫存一番……
“起來,起來……”陳父一如既往的吼著。
陳子慎還沉浸在美夢中了,數聲狂躁的嘶吼早已讓他的春夢了無痕,他稍稍懊悔一聲,馬上就喜笑顏開了,基本在家裡和在學校一樣,都是天一亮就被莫名其妙的喊醒了,也不知道他父親為什麼這樣子,好像陳父不睡覺,其他人就一律不允許睡覺似的。陳子慎自我安慰道“早睡早起,有利身心”。
“今天有什麼事嗎?”子慎問道。
“還問我有什麼事?今天過年你不知道嗎?事多著了,這麼大個孩子,別人像你這麼大都結婚了,居然還什麼都不懂,還好意思問我有什麼事。髒衣服、髒鞋子、家裡的地板,床頭櫃上都得乾乾淨淨的收拾好了,這些還要我老生常談?不中用的傢伙!”陳父憤憤道。
陳子慎咧了咧牙,從臉上擠出幾絲笑顏,說道:“哦,好了……”
首先要乾的事是貼門聯,對聯有很多,大門、房門、廚房門。陳父總是拿著一卷厚厚的紅通通的紙張扔給陳子慎道:“讀了這麼多年生書,總該有些用吧?你看看,該怎麼貼,可別貼反了,惹村裡人笑話。”
陳子慎想起了語文課上的“仄起平收”,那仄聲即三、四聲應該放在前面,平聲即一、二應放在後面。但他卻不知道東西兩方哪一方是前,哪一方是後。
他問道:“是東邊大還是西邊大?”
陳父憤怒道:“我哪知道,你讀了這麼多書都白讀呢?”
陳子慎想著:書上面好像沒說在傳統文化裡邊是東邊為尊還是西邊為尊,本來現在語文課也不重要,傳統文化更加被抹的一乾二淨了,著叫我哪裡知道呢?
陳子慎笑了笑,拿著對聯就隨便亂貼了,只要上下左右整整齊齊就行了,反正在農村也沒人懂。
“貼完了!”他笑著說道。
“嗯!要對齊,別貼歪了!”陳父滿不在乎的隨意說著。
陳母在屋內忙前忙後的,陳子慎懶得管這些,他洗了個澡,順便觀察了一下小弟弟,感覺不錯,他邊哼著小曲,邊淋浴著熱水,一二十分鐘後他洗完了,換了身乾燥的衣服,還真有點新年的氣息。
換好衣服,只聽得“嘟嘟嘟……嘟嘟嘟……”的聲音響起。
陳父喊著“接電話”,陳子慎對接電話沒什麼興趣,因為根本沒一個是找他的,他拿起電話說著“喂”,電話那頭一個少女的聲音響起,陳子慎第一反應居然是翠翠打來了。
他失聲道:“翠……”,瞬間的他反應了過來,想著可能是其他女生打過來的,他差點忘了還有小薇了。
“你剛才在說誰?……我是誰你都不知道嗎?”女生在電話那頭不爽道。
“啊?我沒說誰啊?你是?……農村訊號不好,電話又都是山寨機,聲音質量不好,我真的聽不清啊!”陳子慎胡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