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正沒好氣道:“我只是說,可以藉此機會,以此為契機,在接觸中引此女向善導正,算起來她雖然不懂得潔身自好,以媚術吸人陽精,損人根基,但真正的殺業卻不多,非是大奸大惡之輩,尚有拯救的餘地。”
那種良心皆昧、六親不認、罄竹難書之輩,端木正可沒有引其改過的閒心,也不認為有這般能耐,還是除惡務盡更為方便。
沐戀花雖然有浪蕩之名,修習採陽補陰的魔功,可說到底這種手段針對的是身懷神通的修士,而不是凡人,又非是嗜血煉魂那一類的魔功,沒必要造下太多殺戮。
歸墟教好歹是名門大派,非是山野小派能可企及,哪怕是採陽補陰的魔功,也不是那種敲骨吸髓、窮兇極惡的手段,事實上只有那類不入流的邪道魔門才會傳授這類功法。
欲*女峰的功法吸納了道教房中術和密宗歡喜禪的一些秘訣,被採陽的藥鼎固然修為有損,但傷不到根本,只要不是毫無限制的夜夜笙歌,就能靠其他方法補回來,甚至運用得法,量體適度,藥鼎也能從中得到好處,如同雙修。
當然,那類未曾破身的修士被採走了元陽,的確是虧損巨大,再也補不回來了,畢竟沒法靠修復一層膜來冒充。
總體來講,沐戀花有汙名而非惡名,還屬於有得救的範疇,故而端木正才有此想法。
“……你小心些吧,行事前需再三思量,莫要中了算計。”
羅豐倒是認為,似沐戀花這種從小在歸墟教長大的弟子,長期耳濡目染下,受到氛圍薰陶,早已魔根深重,非是輕易能夠改邪歸正的,總不能讓她徹底拋棄從小修行的功法,從頭再來吧。
從蕩婦變成聖女,完全是天方夜譚。
相比之下,方月儀的提議反而有幾分可行性,只要端木正犧牲自己一個,讓沐戀花將魔門的採補之術改為道門雙修法,便不再有其他無辜男子受害。
不過這既然是端木正自己選擇的路,那便沒有他人置喙的餘地,度化沐戀花雖是困難,卻也是一次巨大的考驗,若能成功,得到的好處不言而喻,光是抵禦沐戀花的魅惑之術就是一種磨鍊,收益的將不只是修為,還有心性、道行等,這種精神層面上的好處才是無法衡量的,說不定他還能以此為契機,晉級天人。
“我曉得箇中利害,不會魯莽行事,無需擔憂。”端木正保證之後,又問,“對了,你打算何時晉級天人?憑你的積累,應該足夠渡過道劫了,而且還虛境的路已經被你走完了,就算繼續待在這層境界,也不可能再有突破。”
羅豐望向天空,悠悠道:“再等等吧,我能感覺得到,某種‘契機’很快就要來了。”
……
幽冥山莊,昔日九幽*的行宮,如今傳給了靈璇真人,已有數千載。
山莊門口有一處大湖,湖水清澈,可以看到成群的金鱗在連天的荷葉從中來回巡遊,而在湖心的沙洲蘆葦叢中,棲息著無數種美麗的水鳥,日出而飛,日落而棲,一副寧靜安詳的自然勝景。
大湖籠罩著濃密的雲霧,這些雲霧十分特殊,光曬不透,風吹不散,彷彿天上的白雲落到人間一般,時而如山峰一般峰巒疊嶂,時而如羊群一般浮雲朵朵,時而蒸騰,時而凝聚,變幻無窮,而這層雲霧隔絕了外界,使得幽冥山莊如同自成一界,愈加寂靜,人煙飄渺。
今日,一葉扁舟急搖而入,劃開粼粼水波,驚起飛鳥無數,打破了往日的平靜。
站在船頭的是六道宗的一名天人長老,為表示對靈璇真人的尊敬,他沒有遁空而入,而是依照規矩乘舟渡河。
只是尊敬歸尊敬,他的眉宇間卻帶著一絲煞氣,只因知曉此行的任務,將會讓幽冥山莊的主人感到不悅,但身負宗門的密令,他已有身為不速之客的覺悟。
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