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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部分

不急不緩道:“此處是佛門清淨之地,兩位緣何手執兇器?”

嶽鼎指著菩提降魔劍道:“此為菩提,乃是護世之兵,非是殺生兇器。”

牟修樓陀將杯中熱茶飲盡,並將茶杯橫置,以示杯底空無一物,道:“兇器在心,是為執殺之念。”

嶽鼎也將混合茶一口飲盡,將茶杯倒置,反問道:“我心中坦然,何來殺念?”

牟修樓陀又問:“那為何我見你一身殺氣?”

嶽鼎再答:“一個人臉上沾著墨點,他照鏡子時生出厭惡,覺得這是鏡子的錯,難道不覺得鏡子無辜嗎?”

通天古書幽幽道:“真是人不可貌相,還以為熊漢子濃眉大眼,五大三粗,肯定喜歡用拳多過多嘴,沒想到打起禪機來也是一套又一套,果然禿驢的修為跟頭髮長短無關。”

牟修樓陀道:“攬鏡見墨,由鏡起是非,鏡為因,怒為果,無因便無過,自當淨鏡明心。”

嶽鼎道:“起是非的原因不在於鏡子,而在於人臉上的墨點,墨為因,怒為果,鏡子只是鏡子,它倒映的是真相,不是是非,哪怕將鏡面擦上一百遍,人臉上的墨點也不會消失。”

牟修樓陀問:“若非鏡尤,何故鏡墨著相?”

嶽鼎道:“鏡子本來沒有墨,因為人照鏡子而生墨,是鏡子因人著相,而非人因鏡子著相,哪怕將鏡子毀去,人臉上依舊有墨點,只有擦去人臉上的墨點,鏡子才不會生出墨點。”

“善哉,”牟修樓陀雙手合十,微微轉身,偏向羅豐問,“敢問施主,吾欲拭墨,當用何物?”

羅豐尚在琢磨,是該配合對方將禪機進行下去呢?還是當場翻臉,糊她一臉劍氣?

後者顯然更為痛快,但這位牟修樓陀看著便高深莫測,極難對付,聯手嶽鼎雖然有六七成的勝算,但將原本可以用和談解決的問題,變成性命相搏,實非智者該為,何況對方口稱有緣人,這“緣”又在哪裡?

通天古書不耐煩道:“幹嘛陪她在這扯淡!還鏡子、墨的扯來扯去的,能扯出什麼個鳥玩意來,老子就是不信任你,就是要堤防、戒備、滿懷殺氣,想用三言兩語解除我的戒備,別傻了,這招式路數當年的心魔宗修士玩得比你順溜多了,裝作得道高僧的模樣陪你瞎扯淡,指不定什麼時候就給偷偷下毒了,反正誰信誰蠢瓜。”

他的言語雖然粗鄙,但卻證明他是真正聽懂了方才的機鋒,而非不懂裝懂,只是他的態度猶然冷笑以對,根本不願搭理牟修樓陀。

牟修樓陀問,為何你們心懷殺念?

嶽鼎回答,因閣下心懷戒備,故而我等生出防人之心。

通天古書則答,老子就是不信任你,就是想揍你,怎麼著?

羅豐在片刻遲疑後,選擇相信嶽鼎,既然這位禪渡宗的高徒決定虛以委蛇,他便要保持彼此步伐一致。

於是,他開口答道:“墨在心中,自然以心擦拭。”

牟修樓陀不知道自己的禪問之局差點無疾而終,依舊懷著祥和的笑容問:“心在何處?”

“佛語心為宗,無門為法門。夫求法者應無所求,心外無別佛,佛外無別心,不取善不捨惡,淨穢兩邊俱不依怙,達罪性空念念不可得,可謂三界唯心。”

羅豐對佛學只是略有涉獵,不敢玩什麼花樣,規規矩矩的將楞嚴經中的幾段話抽出。

牟修樓陀臉上不見任何不滿,淡淡道:“心地隨時說,菩提亦只寧。事理俱無礙,當生即不生。”

羅豐腦中靈光閃過,當即道:“本來緣有地,因地種華生。本來無有種,華亦不曾生。”

牟修樓陀雙目一亮,巧笑嫣然:“善哉善哉,施主足具慧根,何不入我空門?”

羅豐失笑:“入門是修行,出門亦是修行,入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