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軟的布簾輕輕滑落,遮住晚霞的微暈,也擋住滿室嚶嚀的聲響……
當一切歸於平靜……
“你後悔了嗎?”縮在他懷裡,荊紫鈴可笑的感到些許不安,他會不會看輕她,以為她是隨便的女孩?
“不是。”康哲風的內心五味雜陳,很難有具體的言辭可以表現他此刻的感受。
“那你在煩惱什麼?”抬起臉,荊紫鈴不放過他任何細微的表情,充滿感情地問。
“沒有,睡吧。”在她頷首落下一吻,康哲風哄她睡去,自己則瞪著天花板,一夜無眠到天明。
在這個凡事講求快餐的年代,男女一拍即合,在你情我願下一夜風流,似乎是稀鬆平常的事。偶爾康哲風也會視情況排遣需要,反正事後大夥銀貨兩訖,倒也相安無事。可是對荊紫鈴,康哲風的心不斷泛起“罪惡感”,咀嚼在口裡的滋味,比廢棄油井苟延殘喘的殘泡還要噁心。
荊紫鈴不像平常交往的女人,他無法灑脫,把她當成過去眾多“衣物”之一,淡然視之,為什麼呢?睜著發澀的雙眼,他感覺到荊紫鈴充滿信賴的滾進他懷裡,等她把後腦枕在他臂膀、臉頰平躺在他肩窩上,才像是找個舒適睡姿的安然睡去;康哲風忍不住滿心憐惜的低下頭,再次香了香她微汗的粉額。
離開她的瞬間,一抹了然倏地在他腦海中炸開。
掃過天花板的樹蔭,託著夜風招搖,盯著其中一枝分岔的樹椏,帶著些許渾沌,康哲風似乎有些明瞭荊紫鈴讓他“牽腸掛肚”的原因了——她對凡事“認真”的態度。
她“認真”倒不像是可以隨便玩玩的女子。光看她保持童貞至今,他就該知道了!
在美國成長的荊紫鈴,無庸置疑是上帝的精心傑作。至少——她懂得潔身自愛。在這個年代,懂得珍惜自我的女子,幾乎已經瀕臨絕種。傷腦筋呀!傷腦筋!這段複雜的關係,該如何善了?有了某項認知,康哲風似乎顯得更加沮喪。
其它他說不出口的,是他借題發揮、偷吃她豆腐的過程,他是很享受她的熱情沒錯,不過基於駝鳥心態,他是死也不會承認:自己有“趁人之危”,“大發獸性”,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苟且行為。
他還沒有準備好,讓任何女人替康乃愫佔據他的心房,尤其是這段出差期間的露水姻緣,更不在他的計劃之內!
天地真的反過來了,他不過是想結識一名情報販子,享受一下○○七冒險患難的精神,怎麼什麼都還沒體驗到,事情就完全走樣,超脫他的掌控?
攢緊眉,康哲風是怎樣也無法睡得舒坦。見到天泛魚肚白,他索性起床梳洗,到廚房張羅吃的。
荊紫鈴睡夢中抱不到人,手腳一陣橫掃摸索,發出類似抗議的嚶嚀聲,嘴一抿,將臉埋進枕頭裡,繼續沉睡。
等他回房,少了床伴的荊紫鈴也輾轉更醒。
露出傻兮兮的笑容,她嬌酣的打招呼。“嗨!”
“嗨!”康哲風的聲音,像是有人掐住他的脖子似的沙啞。
尷尬在空氣中蔓延,荊紫鈴臉紅的像熟透的柿子,讓人垂涎欲滴,康哲風瞧在眼底,更是心醉神迷,說不出話來了。
“那些酒你還滿意嗎?”久久之後,康哲風打破沉默,問的卻是蠢得不能再蠢的問題——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
“還好。”荊紫鈴想到的是,她盜酒過後所受到的“懲罰”,臉更紅了。
“那就好。”喃喃的囈語音效卡在喉頭,康哲風乾乾的笑著。
荊紫鈴抬頭望他,卻誤解了康哲風含在嘴裡,說不出口的一層涵意。自動掐頭去尾的以為他又想跟地算“酒帳”,忙轉移話題,望向他託在手裡的托盤,吞下尷尬,她好奇的問:“那是什麼?”
原來她也想“粉飾太平”,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