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去飯廳。
母親剖了兩條魚,將髒物裝袋打結,命我出去丟掉。
我提著垃圾袋出門,走出不遠,猛覺前面路燈下有人影,抬頭一看,正對上林徐晶亮亮的眸子,整個人頓時如被點穴,僵住不動。
“木小姐。”
他輕輕叫我:“我沒有打你的電話……就送LUNA來了。”
我順他手上看去,LUNA就牽在他身邊,眯著眼睛看我。
我許久才能開口:“謝謝你。”
他向我走來。
LUNA湊到我腳邊,用自己身上白毛輕輕磨蹭我腳背。
“……木小姐?”
這臉,這眉毛與眼睛,這嘴唇,太像林兆。
我仰頭看他:“你……走過來的?”
“噢,還好。”他輕鬆笑笑,“當作是遛狗,也不覺得遠。”
他將LUNA的牽引繩交到我手裡。
我聽見自己聲音:“這段時間麻煩你了。”腳不自覺向前走。
他走在我身側:“要出門?”
“不,去丟垃圾。”
我覺得自己四肢發抖,一個不慎便會跌下去。偏偏走得分外平穩。
一直走到斜坡下面。“那我走了。”他衝我笑,“再見。”
“再見。”
我呆呆站了許久,想起來去看時,他的背影已經不見。
我慢騰騰回到家裡,牧牧已經被母親叫醒,在餐桌上擺筷子。
“媽咪!”
我脫力靠在門口。LUNA迫不及待衝進客廳,直奔飯廳。
牧牧又驚又喜:“LUNA!”丟下筷子去抱它。
母親聞聲從廚房裡出來,看滿地泥爪印跡,不由嘆氣:“阿曉,快拿拖把來。”
她處理完地板,又忙不迭牽LUNA去洗澡,等終於可以坐下吃飯,連湯也涼透了。
我替她重熱飯菜。
“LUNA不是被你留在那邊嗎?”她隨口問,“誰幫你送回來的?”
“是林徐。”
“看來他知道他哥哥在和你談戀愛。”
“他以前就經常給我們幫忙。”我說,“未必是因為林兆。”
驀然想起來:是了,也許上次發生的事情,他並不知道。
我勉強放下心中重擔。
夜裡卻夢見一場婚禮。我茫茫然分開人群走進去,穿著白紗的新娘正在拋花,不偏不倚直飛到我頭頂上。還不待我伸出手去,花已經被別人搶走——我回頭一看,真真要命:林兆穿一身新郎衣服,手裡捧花,看著我。
他說:“木曉,我們……”
我嚇出一身冷汗。
醒來後才想起那天在停車場,已經沒有別的車在走,安安靜靜,林兆把手放在我手上,微微捏緊:“你做林太太。”
這訊息來得太突然,林兆已經俯身過來,熱氣一點點拂在我臉上。
他的身上有一種男性的清冽氣息。壓迫感明顯。
我已看清他睫毛,電光火石間大腦一片空白,不知哪裡來的力氣,一巴掌重重扇了過去。
我不由嘲笑自己:木曉,你不是以為自己並不怕井繩的麼?
現在哪裡還有臉面見人。能躲且躲才好。
我神思不定。生怕某個時刻手機響起,螢幕上便是林兆姓名。
隔日幫母親一一拆了窗簾去洗。大桶大桶的水倒進去,灑上洗衣粉,任它上下翻滾。在洗衣機旁一守就是半天。
總算明白母親為何潔癖愈發嚴重。人在心緒紛雜的時候,倘用單調低階的力氣活來轉移,可以得到片刻安寧。
窗簾過水便變重。我費力將它們一一抬到晾衣繩上,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