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下都飽含了不甘、怨恨、憎惡、委屈、恐懼。
她一連砸了十幾下,直到那男子的臉已經血肉模糊看不出原來的樣子,謝櫻櫻才停了下來。她努力讓聲音聽起來平靜一些,對外喊道:“奶孃進來一下。”
趙媽媽三人是睡在隔間的,聽見謝櫻櫻的聲音便都驚醒了,急忙披了衣服提了燈籠進了謝櫻櫻的屋子,誰知一進屋卻見到謝櫻櫻坐在地上,滿臉滿身的血,而地上還躺著一個血肉模糊的男人。
趙媽媽還比較鎮定,春菱和玉蟬都沒見過這樣的狀況,當下嚇白了臉。
“把他推進我床底下,動作快點,否則就來不及了。”謝櫻櫻扶著床站了起來,在床前的水盆裡洗溼了帕子擦臉。
趙媽媽一看便已經明白了八|九分,急忙便上前抬那男人的屍身,她原本也是大戶人家的下人,習了幾年武,倒是輕鬆把那男人搬到了床底下。
此時春菱和玉蟬也緩過神來,一個拿了新床單去換,另一個則是去擦拭地上的血跡。謝櫻櫻換了一身乾淨的衣裳,又讓玉蟬把染血的衣裳拿去先藏好,讓春菱開窗通風。
屋裡很快恢復了原來的樣子,除了謝櫻櫻的床下藏了一具男人的屍體,謝櫻櫻躺回床上,又讓三人也回房換一身衣裳,便吹了燈等人。
又過了一刻鐘,謝櫻櫻聽見了腳步聲,許多人的腳步聲。他們也不敲門,直接推了門進來,屋裡被火把照得光亮如晝,謝櫻櫻睡眼惺忪地抬眼看去,卻是崔氏還有幾個姨娘,謝婉寧自然也是在列的,她們身後站著幾個膀大腰圓的婆子,想來正是來捉姦的。
屋裡的情況和謝婉寧想的不一樣,她以為過了這麼長時間,那男人定然是已經將謝櫻櫻糟蹋夠了,可是眼前的謝櫻櫻鬢髮有些散卻是因為剛剛在睡覺,衣裳雖然有些松卻也是得體的,而屋裡根本就沒有什麼男人的影子。她今日離開鎖香院之後,覺得留著謝櫻櫻始終是個禍害,所以才去找了個男人壞了謝櫻櫻的名節,到時候謝櫻櫻的下場只怕生不如死。
謝櫻櫻穿鞋下床,福了福身,平靜溫和:“不知夫人半夜前來,櫻櫻失禮,還請夫人恕罪。”
崔氏是半夜被謝婉寧鬧起來的,說是謝櫻櫻在私會男人,非要她來捉姦,可是眼前分明一點古怪的地方都沒有,再說謝家戒備森嚴,一般人是絕對進不來的。
崔氏看見了謝櫻櫻額頭的傷,這傷是怎麼來的她自然是不知道,於是問道:“你額頭上的傷是怎麼弄的?”
這一問,可把謝婉寧問得滿臉蒼白,崔氏奇怪地看著謝婉寧的異樣,又見謝櫻櫻不言語,心思一動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轉而問道:“今晚可是有什麼異常情況嗎?”
謝櫻櫻滿臉的疑問:“異常?沒什麼異常的事情呀。”
謝婉寧這麼一聽便不依了,詰問道:“明明有下人看見有個男人進了你的院子了,怎麼會沒有事情?”
謝櫻櫻轉頭去看謝婉寧,目光灼灼:“那櫻櫻倒是要請教七小姐,是哪個下人,什麼時候,看見個什麼樣的男人進了我的院子?”
謝婉寧張了張嘴剛要說話,謝櫻櫻卻又開口道:“若是有人看見男人進了我的院子,為什麼不阻止?櫻櫻的命便是不值錢,卻也是謝家的女兒,怎麼能眼看著賊人來害我的命?”
謝櫻櫻問得義正言辭,字字鏗鏘,硬是把通姦說成了謀財害命,謝婉寧再也說不出話來,卻總覺得事有蹊蹺,只要在鎖香院裡找到那男人,那男人必定是會咬死和謝櫻櫻有奸|情,便與崔氏道:“娘,既然有人看見,不若搜一搜也放心不是?”
崔氏卻沒有立刻應聲,她想的是近日剛剛進門的六姨娘,謝華已經連著半個月都留在那年輕的六姨娘房裡,許久未碰她的身子了。今日便是抓住了謝櫻櫻的把柄,也不過讓謝華心生對她的厭煩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