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小城養老,拒絕了周然在本地特意為他們購置的房子。老人說:“年輕人嘛,好好享受二人世界,我們不打擾。”
周然與他的父母不親近,曉維一直沒弄明白原因。他對老人的吃穿用度慷慨到極點,老人有病有傷時他也擔心焦急,但他很少回家,除了春節這樣的大節日外,他甚至根本不在那邊過夜。
老人倒是經常過來看看他們。但他們來的時候,周然要麼出差,要麼有應酬,反而是曉維與老人相處的時間更長,時常與二老看電影、觀畫展、逛古玩市場,或者喝茶聊天整整一下午。
“爸、媽,周然今天不回家吃晚飯。你們想吃點什麼,我來做飯。”
周媽詫異:“你們原來不是都用鐘點工嗎?怎麼現在你上班了反倒要又工作又做飯?”
曉維心虛地解釋:“鐘點工老家有事請假了,過些日子就回來了。”
“出去吃吧。曉維工作一天很累了,我們趕了半天路也累了。都別做飯了。”不會做飯只管吃飯的周爸說。
飯店裡,曉維給周爸剝蝦殼,周媽給曉維挾菜,周爸把影響周媽健康的東西全從她碗中撥到自己碗裡。服務員結賬時,將他們三人當作父親母親與女兒。
可是曉維自己心中有鬼,這頓飯她其實有些食不下咽。她覺得愧疚甚至是罪惡,也覺得惋惜和不捨。
周然回家時已經十一點了。曉維正陪著周爸周媽在客廳裡看電視劇,邊看邊討論。
其實平時周然若是有應酬,下半夜回家才是常態。這個時間已經夠早了。
“對不起,本該更早一點,但今天的客戶很重要,也很難纏。”周然回來後的第一句話就道歉。
“錢永遠也賺不到頭,但人這輩子是有盡頭的;在外面你再厲害也只是芸芸眾生裡的一個小小符號,但是在家裡你再不起眼都能撐起一整片天。”周爸引申著剛看過的電視劇內容。
“爸,我記得您以前教數學,不是教思想政治的。可能我記錯了……”
“老頭子,不早了,讓曉維他們早點休息吧。”周媽趕緊打斷周然的話,生怕他倆較真抬槓。
曉維只能在二老的目送下,微笑著與周然一起進了臥室。
周然給他父母購置的房子與他們的住處只了隔一條街。但是兩位老人在這裡通常只住一兩天就走,曉維不忍讓老人來回折騰,自己家中房間又多,所以每回都挽留老人們與他們住在一起。現在曉維知道,她促成的這種習慣砸了她自己的腳。
周然外表依然整潔光鮮,神情卻疲憊睏倦,身上有很重的菸酒氣味。他一進房間就去洗澡。當他披著裕袍擦著頭髮出來,早在他回家前就洗漱完畢的曉維坐在臥房內的沙發上看雜誌。
周然問:“你怎麼還不睡?”
曉維抬頭:“你睡沙發?或者我們抽籤?”
周然有點不耐煩地揉著太陽穴:“林曉維,你一把年紀了,就別玩這套女高中生把戲了吧。”
“你對女高中生的把戲倒了解得很,你高中時代就跟女生夜裡共處一室了,還是……”
“我是指你這種幼稚的思維方式。”周然邊說邊在他常睡的那一側躺下,把被子攤開,只蓋了一邊。
曉維氣得不想說話,坐在那兒繼續看小說,等到把那章看完,抬眼一看,周然已經睡了。
曉維在心裡罵了他數句“渾蛋”,從櫃子裡找出另一床被子,把另一個枕頭放到沙發上。沙發長度還好,周然睡或許有些侷促,但她來睡是綽綽有餘了。
曉維以前沒睡過沙發,花了不少時間來適應。沙發太軟,而且空間有限,幾乎不能翻身。曉維邊聽著周然沉穩的呼吸聲邊在心裡罵他,很久才睡過去。
第二天早晨曉維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半米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