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的衣服出了城。
接下來的事情讓孫楚看傻了:謝櫻櫻給這些人每人一把鋤頭,一把種子,然後讓他們在城門外面刨地。然而過了一會兒,孫楚便看出了其中的門道。
這城外的土地十分瓷實,被鋤頭刨過之後就變得十分鬆軟,腳踩在上面都會陷下去,若是傅元道領兵進攻,這片鬆軟的土地就會讓他們卸了衝殺之勢。而且即便傅元道發現這幾百人的行為古怪,也不能肯定孫楚他們知曉了西通要進攻的意圖,所以不會貿然進攻。
之後謝櫻櫻又讓孫楚準備了一些三稜釘之類的東西埋在土裡,若是有人踩在上面定是疼痛難忍。如此過了兩天,城外的土地便都已經鬆動過了,遠看絕不會看出什麼端倪來,孫楚也放心了一些。
又說這傅元道本來想將君崇和百里樂正一同殺掉,如今君崇走了,他若殺了百里樂正便會處於劣勢,所以想等百里樂正離開之後再攻城,但偏這百里樂正竟然連住了幾日都沒有走,西通國內又起內亂,傅元道終於等不及,於是只得先放下了珠影城,調兵回國。
這幾日西通國內反王四起,都頂著要匡扶社稷的名頭,要殺傅元道,讓燕易親政。這傅元道心中不禁琢磨為何這麼多反王都趁這個時候起兵?這是不是燕易所為?
這二十多年,他試探了燕易無數次,但每一次都下不了決心殺他,因為他是天子,天子可以讓傅元道做什麼都名正言順,只是若此時反王之事真是燕易所謀,那他的命便一刻也不能留了。便是不是燕易所謀,如今反王都頂著要匡扶皇室的名頭,燕易留著也是禍害。
只是傅元道剛剛動了殺燕易的心思,宮中便傳出燕易寢宮失火的訊息,而燕易其人竟然是下落不明瞭。
78一國之君
這是謝家在容城的別院;先前謝家鼎盛的時候,這別院便是沒有主人的時候也奴僕成群。別院的後花園裡種著幾株櫻桃樹,在這櫻桃樹成長的年輪之中;藏著一個人的少年時光。
如今謝家沒落了,這別院便再也沒有人打理了,漸漸長了雜草,漸漸添了斷壁頹垣,漸漸琉璃瓦也失了色澤;只是那幾株櫻花卻開得極好,並不在意這些凡事的榮辱、興盛與衰落。
此時此刻;在一株櫻樹旁站著一個白衫男子;男子眉若春山,眼若琉璃;只是嘴唇輕輕抿著。櫻樹下已經被挖開了,一丈多深的坑裡靜靜躺著一個一米多長的小木箱,因為年代久遠,雨水腐蝕等原因,那小木箱已經有多處腐爛了。
百里樂正離開珠影城之前,謝櫻櫻曾經告訴他:我的過去埋在謝家別院的一棵櫻樹下。之後他帶兵去支援蘇清谷,以為謝櫻櫻會如同先前許多次一般再次回到容城,再次回到東陽宮中。只是昨日鶴唳的訊息傳到他的手上,上面說:回國途中遇刺殺,謝櫻櫻墜崖失蹤。
他雖然派了人去找,卻已經隱隱不抱希望了,其實從趙媽死後謝櫻櫻殺人如麻開始,他便知道事情變了。如今她失蹤了,他很惆悵,卻知道她遲早會再次出現在他面前,再次出現在歸元大陸之中,遲早。
只是他總忍不住想著她說所的過去,於是今夜便忍不住來到這個她生活了許多年的別院之中,挖開了一棵與過去糾結纏繞的櫻樹,挖出了謝櫻櫻的過去。他雙手捧起了那並不重的木箱放在地上,然後緩緩開啟。
一股腐臭的味道漫延到了空氣中,而箱子裡是一個孩童的屍體。時間過了很久,那孩童的屍體已經腐爛得看不出本來的面目,可是從衣服上卻能看出是一個女童。百里樂正閉了閉眼,卻並一絲無驚訝之色,他伸手在箱子四角摸了摸,摸出了一個小小的木牌,上面刻著的字小而稚嫩:謝氏櫻櫻,病卒於某年某月某日。
那日期卻是九年前的,這個小小木箱裡的屍體是謝氏櫻櫻的,真正的謝櫻櫻死於九年前的一場急病,而現在別人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