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三娘眼尖地瞧見韓仁彥,立刻喊住他,問他是不是又偷跑了出去。
「可沒有,我不過是喜歡穿這樣的粗布衣裳,想要克勤克儉。」韓仁彥琢磨著自己反正沒成功出去,那就沒證據,便來個死不承認。
宋三娘笑一聲,也不跟他計較,「我見你剛才從六叔那邊過來,他可在?」
「在,要去找他?」韓仁彥反問。
「姑母讓我送些茶點過去。」宋三娘道。
「家裡沒僕人了?這種小事兒哪用勞煩三表姐親自跑一趟。」韓仁彥隨即打發宋三娘身後跟著的僕從去。
「姑母的交代我可不敢怠慢。」宋三娘笑一聲,便帶著丫鬟去了。
韓琦從崔桃口中得知了她調查的結果後,問崔桃怎麼看蘇玉婉的情況。
「八成在買藥的路上出了事,嬌姑因內疚而覺得虧欠。蘇家原本是望族,沒落了,但骨子裡頭應該是看重名聲。蘇玉婉被毀清白,他們怕丟現眼,便把事瞞了下來,甚至在責怪埋怨都是蘇玉婉的錯。整個村子在十年前突然一個人都沒有了,極像是遭到了蘇玉婉的報復。回頭派人在那村子附近探一探,說不定能到遺骸。」
韓琦應承,這就派人去探。
「那個帶走蘇玉婉有汴京口音的貴人,就耐人琢磨了。」崔桃嘆道。
「此人要麼汴京人,要麼久居汴京,才會有口音。泉州距汴京千里之遙,若僅是為了找貌美女子收為己用,尋到古井村那種偏僻的地方,可能性不大。」韓琦揣測道,「若那古井村的蘇家人真是參政知事蘇卜左的族人,倒讓我想起一人來,前宰相丁謂,與他有同窗之誼。為官後,二人的關係也十分要好。」
丁謂在先帝在位的大中祥符年間開始大受重用,官拜宰相,太子太傅,受封晉國公。今上繼位後,他起初也是風光無兩,大權在握。終因作惡多端,陷害忠良,而受到彈劾,被罷相查了抄家產,現在人已被貶黜到三千里外的崖州任司戶參軍。丁氏一族的其他人也都被降黜,無法翻身了。
但在二十年前,卻正是丁謂意氣奮發,在朝堂上大展拳腳的時候。
「我聽說他被查抄家產的時候,抄出了好多稀世寶貝,甚至連那些皇親國戚都沒見識過。風光了那麼多年,才華抱負自然是有,但惡事也沒少做。聰明人壞起來,最恐怖不過。我們遇到的蘇玉婉等人和事,剛好都很恐怖。」崔桃琢磨了片刻,跟韓琦道,「順著這條線查,或許真能得到線索。」
韓琦點了點頭。
崔桃欲繼續分析案子,就聽到窗傳來腳步聲,接著就傳來綿綿的女音。
崔桃立刻挑眉盯著韓琦看。
「她是大嫂的內侄女,也算是我侄女了。」韓琦馬上道。
崔桃撲哧笑了,整理一下衣裳,就站在韓琦身後。
「那我要看一看,你們叔侄關係如何。」
宋三娘從丫鬟手裡接過裝著果點的託盤,親自端進屋。她一進門先看見韓琦就禮貌地笑了下,然後便瞧見韓琦身後那醜得出奇的崔桃。
崔桃也打量宋三娘,十五六的年紀,瓜子臉,模樣秀氣,走路斯斯文文,瞧著就是貞靜乖巧。
宋三娘將東西放到桌上之後,就道明來意,眼睛卻時不時地還是總往崔桃身上瞟。
崔桃對她憨憨一笑。
宋三娘忙用帕子掩嘴,偷笑一聲。
「回吧。」韓琦立刻趕人。
宋三娘禮貌應承,臨走前又瞟了崔桃兩眼才肯離開。
韓琦接著告訴崔桃,天機閣那邊,王釗已經基本上探明訊息。他們也已經下餌釣魚,隨著那馱著木箱子的驢車追蹤到天機閣總舵了。
「那我——」
「不需要你出馬,說好了這次我吃硬飯。」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