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箭的速度快得讓人無法想象,若非軒轅這數月來對“神風訣”的精奧深入地研習,只怕面對如此勁箭時一支也避不了。
事實本來就是如此,力量與速度是成正比的,弩箭尤是如此,力道越是霸烈,速度就更快得讓人心驚。避開這三支勁箭,軒轅卻沒有一點輕鬆的感覺,他感覺自己似乎進入了一個昏昏噩噩的氣場,每一寸肌膚都承受著來自各個不同方向的壓力,那是一種霸烈得近乎有形的殺氣。
軒轅落地,拔劍,但他卻在剎那間凝定不動了。
軒轅不是不想動,而是不能動,不敢動,只是因為一支箭!
一支蘊含著天地霸殺之氣的箭,也就是對方的第四支箭。
箭在弦上,將發未發。箭身烏黑,弦絲金黃,弓背晶瑩,弓背延伸的兩彎角呈碧綠之色,美是美極,也許,這不僅僅是一種美,更是一種誘惑——死亡的誘惑。
軒轅不敢動,不僅僅是因為箭頭精確無比地對準了他,更是因為那無與倫比的霸殺之氣緊緊地鎖住了他的每一個方位,只要他稍有半點異動,保證立刻會被這蘊含毀滅力量的利箭爆成一蓬血雨,化為碎片,任他鐵打的軀體也無濟於事。
軒轅絕對不會懷疑這一箭的力量,在這片寬闊的氣場中,他無法分清哪裡是箭意所指,他看見了對手,一個面呈古銅色精瘦的中年男子。一身黑衣緊貼在鐵一般的肌肉之上,將那彪悍的野性完全表露無遺。
其實,軒轅並不能肯定對方的年齡,他從未有這一刻般如此迷茫,在對方的眼神之中,他似乎發現了千百年的滄桑,但在對方的臉上,卻找不到歲月刻下的印痕。不過,這人給軒轅的直覺卻是,至少已是四十多歲以上的中年人,或許更大,是一個老者。
軒轅並不能感受到對手生機的存在,但他卻感覺到對手的箭似乎是帶有生命的靈物,它已經包容了一切,包括那中年人的精、氣、神,甚至生命和靈魂。
天、地、人、箭,在那一張具有死亡誘惑力的大弓作為媒介之下,完美地結合為一個整體,而軒轅卻是這個整體之中的異物,或叫另類,或叫累贅。因此,所有能夠結合的力量全都鎖定在軒轅的身上。
軒轅雙手握劍,心中極力壓下所有的驚駭和雜念。他知道,他所面對的已經不是箭,而是生與死,只要他有半刻的分神,必將會死無葬身之地。
這是渠瘦殺手,這是軒轅心中的感覺。因為這人的一切裝扮與那已死的渠瘦人絲毫無異,有異的只是這人眸子裡不再是那種昏暗的深沉,也沒有那讓人著魔的力量,只是多了使人根本就無法理解的滄桑。而且這人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殺機也絕不是那八名殺手所能夠相比的,至少,此刻軒轅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使出驚煞三擊。
對方也絕不會給他任何機會,因為那箭手亦在尋找機會,對軒轅一擊致命的機會。是以,他遲遲未曾鬆手,是因為他無法在軒轅那隨意的架式之中找到任何的破綻。
不可否認,軒轅避過了前三支勁箭,對這箭手的壓力極大,至少使得這箭手再也不能太過輕視軒轅。
事實上,這箭手在最初三箭之上的確對軒轅有些輕忽,但是這一刻他絕對不會再有絲毫的大意,如果他一擊不成的話,所換來的將是軒轅最為沉重的攻擊,而這個代價他絕對不想擁有。
對峙,相視的兩人幾乎已經完全忽略了時間和空間,五丈之距,卻成一擊致命之地,只是究竟是誰死?誰生?
沒有人知道未知的結果,彼此就如此對峙著,軒轅甚至不明白對峙什麼,這便像是一個無聲的鬧市。虛空之中的空氣也顯得沉重起來,沉重悶溼,讓人無法明瞭這究竟是在人世還是在另一個空間中。
時間似乎過得極快,軒轅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的雙眼只是緊緊地注視著那猶如生根於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