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做校長,有些知識分子的清高傲氣。
剛開始,這位副市長因為張太忠文字水平很差,寫出的東西詞不達意,甚至還有錯別字,就很有些不屑。加上,張太忠一副阿諛奉承、唯唯諾諾的樣子,也讓這個學者型市長感覺很不舒服。因此,相處沒幾天,副市長就萌生出換秘書的念頭,只是礙於自己剛剛當選,生怕別人說閒話,才沒有急於付諸實施。
期間,張太忠自然早就看出苗頭,也是心裡著急且獵鷹一般尋找突破機會。碰巧,那段時間正好副市長父親生病,從農村來到城裡休養。老人也沒什麼大毛病,就是有一陣內火特別重,便秘得厲害,憋得難受時渾身顫抖,幾近痛不欲生,令孝順的副市長和家人在一旁看得眼淚汪汪。有一次,張太忠接副市長上班,正好看到這一幕,二話沒說就挽起袖子,硬是用手指一點點幫老人摳出排洩物,當場把副市長一家給感動得淚雨傾盆。此後數月,張太忠每天都如此侍奉副市長老父,直至其病癒返鄉。由是,副市長對張太忠觀感陡變,從此視若知己。
最精彩的故事,自然是有關張浩和吳麒。
張浩當市長時,張太忠以辦公室副主任的身份,跟隨左右。張浩是個粗人,本身倒也馬虎,對人要求並不苛刻,可張夫人卻是個不太容易服侍的主兒。別看張浩在外邊神氣活現威風八面,唯有在夫人面前規規矩矩。
張浩還在縣裡主政時,據說某次因為家庭瑣事,夫人竟然從常委會議室裡,當著一幫常委的面兒,揪起丈夫耳朵就往外拖,說是要到法院辦離婚。張後來當了副市長,因為與安泰賓館某女服務員有染,夫人也是在市府宿舍大院裡吵鬧不休,其境況相當於孫行者大鬧天宮。
對於這樣極具雌威的夫人,張太忠採取了以柔克剛的做法,用了大量時間深入張府,陪夫人聊天解悶做家務。其時,在張浩家裡,張太忠買米買菜搬東運西伸手就來,拖地洗碗抹桌子也是見眼生勤,就連夫人來了例假換下來的衛生巾也幫著收拾。
而且,張太忠摸準了張夫人的喜好,每逢紅白喜事總要熱情幫助操辦,張羅安泰官場中人前來捧場,光是一家三口的生日每年就要過上好多次。最為離奇的是,某年張夫人生日,張太忠先後幫助操辦四次,陽曆過了再過陰曆,就連閏月也沒放過,最後還添了一個所謂的“跨日壽”,說是其出生時正逢子夜。如是,他便獲得了張夫人的賞識。後來,張浩升任市委書記,直接把張太忠從辦公室副主任提為副秘書長。
吳麒主政市府時代,雖然與張浩關係形同水火,卻並不因此排斥張太忠。相反,時間不長,張太忠就成了他的紅人。
箇中緣由,據說是緣於吳麒上任後的那次中央黨校培訓。吳麒接任安泰市長後,參加了一期中央黨校的中青班,時間三個月。這種封閉式培訓,紀律要求嚴明,生活相對清淡,對吳麒這種官員來說,本來是一件相當枯燥的事。
可是,張太忠卻從中發現了玄機。他主動跟到北京,悄悄落足安泰駐京辦,做起了吳麒的專職陪讀。期間,他一方面發動在京城的所有關係,包括安泰籍官員、商人之類,每天都安排了豐富的宴請與娛樂生活。
另一方面,有計劃地安排安泰方面縣(市)、區、部、委、辦、局的要員,分批來北京慰問,除了順便帶些煙、酒、茶之類貨物,有的官員還把吳麒喜歡的女人也一併捎上。如此,吳麒的京城黨校生活便顯得繁忙且多彩。在他任上,張太忠再次官升一級,成為市府大總管。
張浩、吳麒們也知道張太忠的為人,對機關裡的非議多有耳聞,可最後還是無一例外地喜歡並提拔之,如此便形成了一個大大的悖論,更形成了一種奇特的“張太忠現象”。
“有些能力差、品德一般、口碑不佳的幹部,正是因為在群眾中比較孤立,自己有相當重的危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