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邱東洛說起大有來頭,他是鄂親王多鐸的師叔,和當年被楊雲駱殺死的紐枯盧是同門師兄弟。是長白山派“風雷劍”齊真君門下,排行第三,武功最強,他本是滿州女真族人,跟隨清兵入關,改了個漢人名字,入關後,一面暗中給清廷拉攏江湖好手,一面偵察關內武林情形,他不知道楊雲駱已經死去,追蹤而至到天山,想找楊雲聰晦氣,凌未風那時剛到回疆,武功不強,捱了他兩刀,後來還是晦明禪師,顯了一手綿掌擊石如粉的功夫,才把他嚇走的。今番他遠到滇中,為的就是追蹤凌未風!”和邱東洛同來的三個黃衣大漢,都是大內的一等衛士。原來楚昭南雲崗戰敗之後,回去一報,康熙皇帝也聳然動容,心念有凌未風這樣的高手留在世上,終是大患,因此立命邱東洛帶領一個助手,親自出馬,搜查凌未風下落。另派兩個衛士,趕赴昆明。邱東洛帶領助手,到了雲崗,在斷崖嶇壁之上,看見劉鬱芳給韓志邦的字。其中有“盼仍繼續西行,共圖大業”之句,這留字韓志邦沒有見到,卻給邱東洛看到了;邱東洛心思頗為靈敏,一見便猜到他們必是入滇,因此急急趕來,到了滇邊,會合了原先來的兩個衛士,一行四人,在濃霧瘴氣之下,來到了撫仙湖濱,恰恰和凌未風碰上!
這時邱東洛公然叫陣,正是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凌未風拔劍便起,剛行了兩步,忽又轉身,左手在劉鬱芳腰間一抽,將她的青鋼劍拔出,右手將自己搶自楚昭南手中的游龍劍遞過,說道:“你使這個!”劉鬱芳愕然待問,凌未風早已飛步而出。劉鬱芳猛然省起,這是他為了敵手太強,所以留下寶劍給自己防身,心中感動,拿著游龍劍怔怔地站著,眼角不覺滴出了顆晶瑩的淚珠。
這時邱東洛已經和凌未風動起手來,邱東洛左手掄刀,右手兵器,可是兩手的兵器不同,這種功夫,在武術中最是難學。尤其刀與劍因為形狀相似,用法變化之間,卻非常奧妙,似同實異。俗話說:“心難兩用”,雙手使兩般兵器,就等如叫人一手用筆寫字,一手用針縫衣一樣,該有多難?可是邱東洛的左刀右劍,施展開來,卻妙到毫巔,不但沒有錯漏,而且明明看來,兩手使出的招數相似,卻又虛虛實實,變化不同。饒是凌未風天山劍法獨步海內,開頭十多招,也感到應付為難,落在下風。
但凌未鳳是何等人也,他十多招一過,已看清楚了邱東洛的路道,劍招倏變,展開了“綿裡藏針”的精奇招數,身形飄忽如風,劍法虛實並用,劍到身到,每一招都暗藏幾個變化,絕不把招數使老。邱東洛的風雷刀劍變化已極為繁複,而凌未風的劍法,更是鬼神莫測。兩人這一場廝拼越打越急,越打越猛,旁人看去,只見一團刀光劍氣,恍惚見景而不見人,辨不出是誰強誰弱,孰優孰劣!
邱東洛是啞子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他做夢也想不到凌未風的劍法竟是如此神奇。百忙中,他看到劉鬱芳一步一步移前,雙目緊盯鬥場,似是十分關注,驀地得了主意,大聲喝道:“孩子們,把那賊婆娘拿下!”
那圍上來的三個衛士,一個名叫張魁,手使赤銅刀;一個名叫彭昆林,手使一枝白蠟竿子,其長七尺四寸,能當槍使,也可作棍用;另一個名叫郝繼明,手使一對飛抓,最是厲害。彭昆林的蠟竿子先到,給劉鬱芳舉劍一擋,白蠟竿子立給切斷一截,彭昆林急急掣回,叫道:“這賊婆娘使的是寶劍!”郝繼明不聲不響,雙手一揚,一對飛抓帶著虎虎風聲,劈面打出。劉鬱芳把劍一挽,打了一個圓圈,想將飛抓斬斷,哪知郝繼明也溜滑得很,劉鬱芳劍招方發,他的雙抓忽然一抖,己是改從下三路掃到,待劉鬱芳丈劍下截時,他的飛抓又從兩脅繞來了。這對飛抓在他手中,如同活動的暗器,劉鬱芳仗著寶劍厲害,左迎右拒,兀是給他鬧得手忙腳亂。
彭昆林和張魁見有便宜可揀,從兩側撲攻上來。彭昆林這時也學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