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遷怒是不可饒恕的行為。”她把心中的感覺清晰明白的說出來。
不只天鳥過倒抽一口氣,跟在滕不妄後面,一直留在外面的梅媽也捂著胸口,他們不約而同的認為,這丫頭是跟天借膽,不想活了!
“噓,娃兒,趕緊道歉,爺心胸寬大不會跟你計較的。”梅媽在滕府待了幾乎一輩子的時間,從來沒維護過誰,等衝進來圖場,才發現自已對缽蘭莫名其妙多了一絲偏心。
唔,好吧,偏就偏,人都進來了,中年女子一人做事,一人當。
不過,還沒完全發揮她的英雌氣概,滕不妄陰森森的地雷爆炸聲又打得她腳軟,氣勢馬上縮得比鵪鶉蛋還小。
“你再說一遍。”他盯著把下巴頂在胸前的缽蘭。
“嗯,我說……”老實如她不知道大難將至,還認真的想重複一次。
“娃兒,把碗盤撤去洗乾淨!”梅媽終究違逆了自個的主子。
山雨欲來風滿樓?沒有。但不是很大的屋子充斥可怕的安靜,這時候要有根針掉地,恐怕都能聽得到。
“不要緊的梅媽,要是我實話實說激怒了五爺,他連這點寬容的心也沒有的話,根本沒有資格當人家的主子。”
梅媽的眼淚幾乎要噴出來!娃兒,不是我不想救你,是你自己往地獄裡跳,別怪我啊!
天鳥過也同樣拿著不可思議的眼睛瞅著缽蘭,太……稀奇了,這麼勇敢的女孩,不知道可不可以佩服她佩服得五體投地。
“你好樣的!”滕不妄不怒反笑。
“五爺,她年紀小不懂事……”梅媽頂著發麻的頭皮,還想說項。
“梅總管,府中上下事多如牛毛,你有空在這裡浪費口水,不如多花心思整頓府裡的大小事宜。”滕不妄笑得叫人發毛,轉向天鳥過,“我通知了青鱗,你等著他來把你領回去吧!”
“不要,我會乖乖的,我不要回家!”天鳥過哀鳴。誰要回家過那一成不變的生活,不要啦!
“至於你……”膝不妄不理天鳥過叫得多悽慘,用手杖指著缽蘭,“跟我來!”
就知道他來找碴的。
“我的肩膀酸,用力的捏!”不回屋子,半路在一涼亭裡,滕不妄不走了。
瞪著他的寬肩,高大的身體,缽蘭想,這不是存心刁難人嗎?她那麼矮,勉強構著他的肩,卻是怎麼調整、怎麼吊手?
他的肩膀比岩石還硬,不會還在為方才的事情生悶氣吧?!可是他一路過來隻字不提,他的心胸……也許比她想像中更大些才是。
或許是發覺缽蘭換來換去的姿勢,滕不妄尋了張石凳坐下。
果然,他聽見後頭傳來輕輕的籲聲。
齊平的高度,缽蘭可以從他的後腦勺看見那張側臉,白色的疤痕細密的分佈著,可以想見當初他受傷時的模樣,那……很痛的吧。
隨著指尖的按摩,她可以感覺得到指腹下的肌肉出現明顯的鬆弛,順著自己的指尖,她在滕不妄的頸子發現更多細微的傷痕。
他的任性、無理、霸道都是她害的。重新萌生的愧疚感揪痛了缽蘭的心。
叩叩叩!敲門聲斷續的響著。
叩叩叩……
被幹擾的滕不妄抬起眼睛瞟向無聲無息的後方。
“你聾了嗎?”
缽蘭被吼聲驚醒,惺忪的睡眼試了幾次才睜開,眼瞳依舊無神。
“有人敲門。”她是怎麼回事?每天沒精神,都近午了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
“好……”她反應得慢,腳步滯了滯,幸好還知道門的方向。
門外——
“缽蘭,真的是你!”大大的嗓門揚高又壓低,卻掩不住驚喜。
“翠娘。”缽蘭醒了